正当旁人为悬天真人消失而骇异之时,阵外的渡危已经面色大变。
悬天真人的长笑声再次传来,只是这次非是在阵内,而是阵外。便在渡危转身欲逃的时候,悬天真人已经拦住去路,洒然而立,背对着渡危。
渡危二话不说急驾怪兽往左边林中奔逃。悬天真人霍然转身,冷笑道:“还不束手就擒。”一闪即至,挥掌拍来。渡危早就领教过了悬天真人本事,第一次乃是不备,一掌打得吐血而逃,第二次被通悔大师纠缠,又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一触即分,已然知道手脚的本事不及悬天真人,哪还敢硬接,两道符法施出,一道奔雷阻截悬天真人,另一道旋风卷至脚下,云起风生,欲加速逃走。
悬天真人稍微一晃,无匹掌力不为奔雷牵制,依旧袭来。渡危周身压力剧增,急忙运气抵御,哪知胯下忽然伏低,整个人往下落去。原来那怪物气力不济,受不住掌风压迫,屈膝坐倒。这样一来,渡危重心已失,想借力逃走亦是不及,悬天真人一掌已到。渡危两手凝结,搜肠刮肚般把所有真气尽付于此,欲挡此一击。
悬天真人心下暗喜,催劲施为。掌印相交,渡危足下虚空,整个人被击得往后抛去。
呯!咔嚓一声,背脊撞断一株画有红符的巨树后滚落地上。
巨树干折筋摧,慢慢倾倒。
枝叶乱飞,红符齐黯!
悬天真人这一掌先抑后发,以浑圆之气挟着二人之力把渡危直送出去,虽然掌劲不伤渡危,却把他狠狠的撞飞在古树之上。渡危尚未触树时毫发无伤,等得背脊相撞,他无真气护体,顿时伤得极重。悬天真人借力使力,经验老道,绝非困顿山林的渡危可比。
渡危一咕噜站起,面皮憋得通红,颤手指着悬天真人道:“你……你……用了符法……”哇的仰头,鲜血狂喷,在腹内气息激荡下,如喷了一场红色毛雨,撒在周围,连着散落的树叶上都粘了不少血滴。悬天真人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来污蔑本尊,昆仑道法精奇涵盖万物,本尊触类旁通另辟蹊径,岂会贪图毫末之学。似你这等叛逆,道行低微岂能晓得。本尊今日就要取你性命。”不待渡危再说,欺近身来。
渡危面孔倏的变色,尽是蜡黄,宛如生了一场重病。
悬天真人杀心已起,尚未到渡危身前时,忽然一侧有森寒之气袭来,耳听有人断喝道:“住手!”剑光一闪,径袭悬天真人。悬天真人移步换身,一掌抵挡剑光,一掌依旧拍往渡危。掌力未出,又是剑光飞来,封住了拍往渡危的一掌。悬天真人心中大怒,喝道:“彤霞!你真不知好歹。”
出剑者正是彤霞大师,她仍站在坍塌的草棚之旁,只是手掐剑诀平端胸前,人虽未动,远处剑光闪耀,逼迫悬天真人无暇伤人。旁观者无不惊叹于她的修为,御剑术达到这般境地已是随心所欲了。
悬天真人连变数次身法,都被彤霞大师剑光所阻,又不能真的以身试剑,度量她不敢伤己,忽的停手,冷冷的道:“原本本尊以为叛逆所言,无端造谣,恶毒诽谤,急欲为本教洗清耻辱。哪里知道宫主因私护短,自甘污秽,回护这个叛逆。哼!好不知羞。”此言无疑以为渡危先前所说非是空话,而是确有其事。众多昆仑弟子本还将信将疑,待彤霞大师出手相救渡危,顿时实情明了,人人心中鄙视:想不到看似尘垢不染的天玄宫彤霞大师暗地是这样的人。
通悔大师合十念佛道:“有愧无愧,行止在心,不可妄言。”
悬天真人道:“只怕要让大师失望——”忽觉周身气息有变,一呆之时,狂风大作,心知不妙,整个人都被旋风席卷。竟是渡危趁着旁人不备,暗施偷袭。
渡危哈哈狂笑,狰狞道:“便是去死,亦要拉你陪葬!”双手作符,口中血水淋漓,竟是吐血施为!双手一并,拇指相叠,旋风卷起,周围的碎屑纷纷卷入其中。悬天真人风中怒吼,尽力定足。旋风中一片树叶刮在悬天真人脸上,悬天真人就觉脸被刀割,火光一闪,那片树叶突然燃起,几乎把悬天真人头发烧着。初时一两片树叶相燃,一会功夫,旋风内尽是火光闪耀,也不知有多少火球滚动,风借火势,哪里还是一股旋风,竟然就是一根火柱裹住了悬天真人。
悬天真人衣衫皆着,大叫一声,双脚离地,被火柱席卷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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