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义见方仲前来,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二人谈话,心中有鬼面色不太自然,低咳一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方仲道:“卢师公催促着要行,让我来看看师父还有何事没有办妥,如果没有,这便要走了。 ”
“知道了,也无甚事,只是金姑娘一人在此,念着一路之上她待我等不薄,临行之时告之一声。”钱文义解释一番,这才同方仲往前面来。金菊花跑去找卢公礼,也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急于去看一看,万一商谈不妙,还可一旁开释,别把那不清不白的事都扣到自己头上。
二人到了寺门口,便见金菊花面色黯然,一旁的卢公礼则是漠然处之,见钱文义来了,呵斥道:“劣徒,为师要已有言今日要走,还这般丢三落四,若不是金姑娘帮你收拾,还不知要等多久。”
钱文义看了一眼金菊花,并未察觉卢公礼有什么异样颜色,心下稍平,忙回道:“是,弟子办事不周,让师尊久候了。”
卢公礼道:“适才金姑娘向老夫提起,她说想跟着你一起去昆仑……”钱文义大惊失色,差点跪下,却听卢公礼接着道:“可被你给拒绝了,虽说你做的对,可是金姑娘在此地无依无靠,她原本出身又不好,万一又遇上魔教中人难保不会再遭胁迫又入魔窟,故此远离此地寻一个安全之处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钱文义虚惊一场,听得卢公礼这样说,暗擦了一把冷汗,问道:“那师尊的意思?”
卢公礼道:“金姑娘想要安身之处,其实也不难,红尘本就是非太多,若是入了空门岂不是一身轻松,天下间庵堂也不少,随便寻一处……”
金菊花脸色发白,插口道:“妾身俗气重,吃不得清苦。”听卢公礼说什么入空门,那是想都不曾想过要去的地方,当然不愿意了。
卢公礼不悦道:“那就恕老夫无能为力了,金姑娘自择高就吧。”
金菊花好不容易旁敲侧击才引来卢公礼答应给她安排一个地方,没想到居然是出家,和她本来意愿天差地远,心有不甘道:“小女子只求在昆仑山下做一农妇,难道这也不行。”
卢公礼皱眉道:“姑娘留恋红尘不舍,老夫自也不会阻止,只是我等修道之人向不与凡俗之人接触,今后各走各路,姑娘自重。”卢公礼大袖一甩,当先往西行去。方仲和普玄定观也急忙跟上,只留钱文义落后一步。
钱文义知道自己不能久待,悄声道:“相识一场,多谢厚爱,后会无期,姑娘珍重。”拱了拱手,也追卢公礼而去。只听金菊花在后嘿嘿冷笑道:“别以为能甩开我,脚在我身上,难道不会自己走!你不肯拨救我就是自己造孽,小女子若遭不幸,全都怪在你的身上。”
钱文义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就怕见到金菊花哀怨眼神,自己也会禁不住心软下来。温柔乡是英雄冢,金菊花几次勾引,虽然未果,钱文义又岂能没有感觉。
直到去了数十里地,钱文义回头一看,身后再无半个人影,这才叹息一声,收摄心神安心赶路。一行五人晓行露宿,土遁展开,不过数日光景便远远的离了天师道,直往昆仑山而去。
上次卢公礼带着方仲是从麒麟崖下山,这次回山却是走的正门,人一到栖凤台,便有昆仑弟子接到消息,迅速报上山去,三清殿执事陆文甫、长平子带着几个弟子迎了下来。
方仲离山数月,倒也有些想念山上诸人,那陆文甫与他有隙,自然不大待见,但长平子却待自己不错,见面寒暄几句,长平子问长问短,倒也颇为关切。
陆文甫当着卢公礼之面自然客客气气,把众人接上山后,卢公礼指着普玄和定观道:“这二位道长以后就留在昆仑,究竟安排在何处,老夫还要和掌教真人商量一下才做决定。”
普玄道:“只要是离着方仲近的,随便哪一处都无所谓。”
卢公礼道:“方仲是玉虚宫弟子,那里没有闲杂人等,依老夫主意,不如就在这三清殿膳堂做事也不错。”卢公礼本意这是个优待人的肥差,真去了那里也不错。陆文甫一听卢公礼如此照顾二人,心中就有些不悦,这二道他是见过的,当初带着方仲上昆仑山的就是此二人,虽然不明白卢公礼为什么要带二道上山,但想来必是跟方仲有关系,像这种沾亲带故的上山混口饭吃他也见过不少,虽然是打杂,也比在人荒马乱的世间苟活要好。
陆文甫为难道:“膳堂并不缺人,如要安排,别处各堂或有闲杂人手空缺。不知两位道长精擅何事,也好按才供职。”
普玄笑嘻嘻道:“贫道闲散惯了,凡是不重不轻不痛不痒不累不苦的事都可将就。”
陆文甫撇了撇嘴,心道这哪里是来寻事做,分明是跑到山上养老来了,不但不做事,到时候两脚一瞪,还要附送棺材一付。正要讽刺几句,一旁的方仲道:“不知醴泉铸剑堂缺不缺人手,那里其实还不错。”
普玄十分精明,一听方仲说了此处,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不是真的十分轻松快活,就是与人有旧,可以一旁照顾,连忙接口道:“就是这里了,贫道也不挑三拣四,那个铸剑堂若不嫌我两个力气不济,抡锤吹火的事也能做。”
长平子笑道:“那倒不必,其实铸剑之事都是铸剑堂弟子所为,二位道长最多看守剑房,打扫庭院,并不是什么累事。我和那边的单师兄较熟,说一声便是了。”
陆文甫见此事不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