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洪看到钱文义与方仲来了,忙吩咐身旁的几个弟子让出两个位置,笑道:“方老弟来得正好,这一回可大饱眼福了。”
方仲向钱文义道:“这位是白石山的郑门主、边上两位是清屿岛的侯岛主、玉笥观的江观主,这位姑娘是麻姑山的现任麻姑,弟子下山之后多得几位照顾。”又向郑元洪介绍了钱文义的身份。四人一听此人竟然是方仲的师父,看起来年纪却又不大,顿时人人恭敬,只道他的修为定然是极高的了,却不知方仲的本事并非是传自钱文义。只有马友德上前以后辈之礼拜见,口称钱师叔。钱文义一听便知此人曾在昆仑山学过艺,此种事各派常有,也不为异,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可知来袭的是那一路妖人?”
郑元洪道:“钱道兄这可问得早了,周高贤才刚刚列阵,那妖人还不曾出现呢。”他称方仲为老弟,叫钱文义为道兄,这辈分不分大小也浑不在意。
钱文义皱眉道:“出去哨探的弟子连敌人来路都摸不清楚么?”
郑元洪道:“也不能怪哨探的无用,只因来的人旗色很杂,似乎不是一股人马,但最大的一股还是看清了,有个大大的‘鬼’字,当是役鬼堂的人。”又转首方仲道:“说不定他们来得这么快,不一定是跟在周高贤的后面来的。”
钱文义道:“郑门主为何有此论断?”
郑元洪道:“这帮妖人就算胆子再大,但吊在周高贤的大队人马之后,不怕被发现了吗。万一露馅,回头一扑,定然杀他个措手不及。故此上只要稍有头脑,便不敢行此冒险之事,就算要来,也绝无这般快法。”
钱文义点头道:“似乎有理,但眼前所见又如何解释?”
郑元洪对方仲道:“他们来得这般快,并非是要对付周高贤,只怕对付的是我们几个?方老弟可还记得前日那个役鬼堂的妖人放出了一只鬼鸟,此鸟定然是通风报信的,便是要引得其他的妖人来夺此城。”
钱文义问道:“什么鬼鸟,夺什么城?”
郑元洪道:“原来钱道兄还不知道,嘿嘿,那一回我们可威风了,杀得那几个妖人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便是俘虏都拿了一百来个。”于是把上次崤山四鬼来袭之事说了一通,这之间不免添油加醋,把几个人说得勇猛无敌,便是那崤山四鬼也个个是无敌金刚转世,否则不足以衬托自己的法力无边。一直说道这最后一鬼临死时放跑了一个鸟去。
钱文义越听脸色越难看,待得听完之后,怒道:“此事你们怎么不早说?”
郑元洪愕然道:“此事原本是要说的,我与侯岛主、江观主几个已把书函写就,呈上掌教真人,这中间着实夸了方老弟一回,你可别以为我等居功不报,瞒了你昆仑派的功劳。”
钱文义道:“你胡缠什么,我是说如果真如郑门主所言,他们是为了夺此城而来,一次不成又派二次,那是为了什么?”
郑元洪道:“为了什么?”
钱文义道:“你刚才如此聪明,怎么这次便猜不到了?那便是说我等此来那些妖人早已知晓,之所以又来夺城,乃是料定我们落足此处,要断我等归路!我等一举一动都在敌人料中,此事万分紧急,你居然闷在心里,真是误事!”
郑元洪挨了钱文义一通批,老大没趣,回头冲着江诚子道:“你个老道,为什么不早说,真是误事!”
江诚子颇为委屈的道:“怎么又怪起我来,贫道也只是随心揣测,真假我也不知。”原来前面那些话还是他告诉了郑元洪,郑元洪便又告诉了钱文义。
钱文义越想越不妥,说道:“我要把此事告之周师叔,让他小心在意,我等任何举动都有人知,这里面一定有内奸。”
钱文义匆匆下城,往寻列阵城下的周公望而去。
郑元洪望着钱文义远去背影,对方仲撇嘴道:“这昆仑派里,就只是方老弟看着顺眼,不像旁人就会动不动埋汰人。”
方仲道:“我师父平时温文尔雅,这次发怒或许真个有因,如果那些妖人想夺此城,而周师叔祖又不曾来的话,你我岂能还能安心待在这城上。”
郑元洪变色道:“那倒真是不得了,这样说来,还要感谢周高贤先来一步,要不然,面对这妖人大肆进袭的便是你我了。”
郑元洪话音刚落,远处尘头起处,隐隐听得一声低沉之极的号角声音,悠扬沉重,远远的扩散开去,击打在城上城下每个人的耳鼓之中。方仲凝神观瞧,但见最先赶来的并非是役鬼堂的人马,而是两支各打着虎头狮首旌旗的队伍,那些人个个跨虎骑狮,分为左右两队,四蹄扬尘,奔跑如飞,来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