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方仲住处,郑元洪与侯鑫等人联袂而来,小兰接到客堂,奉上茶水,说起方仲尚在昆仑门人处吊祭周公望,侯鑫道:“我们便等他回来好了。”又等了数个时辰,方仲这才孤身一人返回家门。一见郑元洪等人都在,笑着道:“郑门主,明日有事还不早些安歇,却夤夜品茶,当真好雅兴?”
郑元洪气急败坏道:“有屁个雅兴!我命不久长,这是安排后事来了。”
小兰在旁边笑道:“郑门主正当年富力强,为何说这等话?”
郑元洪道:“小兰姑娘,明日此时,还不知能不能见到你呢。你若不信,便问你那仲哥哥是也不是?”
小兰眼望方仲,方仲道:“那华阳门的岳真人如今暂待周师叔祖主持大事,今日议事时,郑门主说了一句闲话,岳真人便想让他明日出去与敌较量一番。”
小兰笑道:“这有何难,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不打,难道他还能逼着你去送死不成?”
郑元洪道:“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拒绝不得,如若不答应,倒似我故意退缩,贪生怕死,是那奸细一般,这等罪名岂是我能担当得起。可是魔教的人实在厉害,都是崤山四鬼那等本事也就罢了,若多几个像化鬼王一样的,我上去不出三招两式,就得去见阎王。”
江诚子安慰他道:“遇上敌不过的认输便是,又没说非要必胜,胜败乃是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些许脸面丢就丢罢,只要性命无碍便好。”
郑元洪道:“你说得轻巧,万一输了,那也要有命跑得回来。”
江诚子道:“我与侯岛主到时自然会帮你一把。那麻姑的道法用来保命是挺管用的,说不得也要求一下马道友,望他麻姑山也在一旁相助一臂之力。”
郑元洪道:“不见那化鬼王的坐骑快得很吗,就凭你那头笨鹿跑得过它?等你赶来时,也不知死过几回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方老弟最能帮上忙。他的身手不错,座下那头大野狼也快得很,昆仑派的其他人我请不动,便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方老弟出手,帮我一下子。”
其实方仲一见到郑元洪等人前来,便知是为了此事,心中已然有了打算。那化鬼王自己忌惮的很,打是打不过的,还好他与岳光祖约好了暂时不会出手,就算又有个别厉害之人,自己又非亲自出手,看到郑元洪危险时,施展遁术过去救了人就跑,旁人十之**奈何他不得。
方仲道:“在下的本事也不见得济事,郑门主如此相信与我,我便为郑门主掠阵。郑门主只要将就打过一场,不论输赢,那岳光祖便无话可说,到时他另派旁人出战,就与我等无关了。”
郑元洪喜笑颜开,连连拱手,笑道:“不枉结识方老弟一场,日后有我郑元洪用得着的地方,便是自家性命不要也要报还。”郑元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十分难得,可知诚心发自肺套。
江诚子道:“那岳真人强要让郑门主出战,实在鲁莽了些,照理说也该先自掂量一番本事再说,就这样拿郑门主身家性命作赌,岂非太儿戏了。”
方仲道:“在他们眼中,小门小派本来便是棋子一枚,如何安排还不是他们随口一说,不关乎大局的胜败,他们也不放在心上。”
江诚子道:“那也说的是。可是派来派去,怎么就扣到了郑门主头上来了?贫道后来一想,这事多半就坏在了上次立功之上。这些名门大派本就看不起我等,一下子盖过了他们风头,必生嫉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岳真人或许才生此心。”
一旁的侯鑫道:“岳真人大义凛然,不似心胸狭隘之人。会不会是他故意叫郑门主出去交战,其实另有良谋呢?今日大堂之上,他曾说机密之事不可众闻,只几个重要人物知道便可以了,旁人只需听候吩咐。”
郑元洪大声道:“有良谋便要拿我做饵?我呸!还是江观主说得好,分明是他们瞧我不起,信不过前日功劳,就要来个阴的,想摆我一道,杀杀我等的威风。我偏偏就给自己长脸,明日把所有人都叫出来,好好与人斗一场。”
江诚子道:“怎么现在又不怕死了?”
郑元洪哈哈一笑道:“我便不信修行了这许多年反倒成了酒囊饭袋,旁人一招就能砍了我。只要支撑个三五招,打不打得过也估摸得出来,打得过便打,打不过时,自有方老弟接应,怕什么?”
从房里又出来一个俏丽姑娘,给侯鑫等人斟茶,初时他们还以为是小兰,可是一瞥眼见小兰就在方仲旁边,而此人身材略显丰腴,比小兰高大一些,断然不是她。三人有些惊异的望着金菊花,不知说什么好。
金菊花大大咧咧的往方仲右侧一站,她与小兰各擅胜场,似姐妹花一般。郑元洪愕然道:“这位大姑娘是谁?”
方仲也未料到金菊花如此自来熟,丝毫不避忌与三人照面,若直说是鉴花堂里逃出来的,其中波折太多,一时解释不清,还牵扯到钱文义的**,只得道:“她……她是金姑娘,是小兰姑娘的大姐。”
郑元洪道:“以前怎么见不到,是几时来的,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方仲还未说话,金菊花接口道:“小女子是乡下人,我有姨娘五个,大姑父走的早,只剩下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其中两个都成了家,已然生了三个娃娃,可惜都是女的,剩下一个小妹无人照顾,借住在第四个姨丈家里,后来听得说姨丈也死了,姨丈的第六个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