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扭头望向雷鹏,叫道:“雷庄主,你说句话吧,小弟听你的。”
飞虎卫统领雷鹏一催黑虎,奔到近前先向老者一抱拳,说道:“若非卜夷前辈妙手回春,在下此刻也不会还站在这里,按理不该为难救命恩人。”
那老者正是卜夷散人,平时从不显山露水,只在醍醐老母被杀之时出过一次手,今日突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免让人惊讶。卜夷散人道:“这么说,雷庄主是不想与老夫为敌,想放我等过去了。”
雷鹏摇头道:“不是,我与萧兄弟都是受命而来,不能抗命不遵。但若是卜夷前辈自己离去,在下绝不阻拦,可要是让这些昆仑派的人也从在下这边过去,那却不行。虽然周老匹夫已死,可是本堂之人死在他门下弟子手上的不在少数,我若就这般放他们走,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兄弟交待。”
卜夷笑道:“还是要打。”
雷鹏道:“虽然不能放行,但是看在前辈的份上,我只围不攻,只要那些昆仑人众不从这里过,随他去哪里。但若是硬闯,前辈就先从在下尸体上过去罢。”
卜夷点头道:“好,雷庄主的话十分有理,老夫便不让你为难,昆仑派的弟子有从这边过时你尽管杀,不从这边过时,你却也不能自己杀过来。”
雷鹏点头应诺,萧庆见二人说定,他自无话可说,这样一来,驭兽堂的人马看似参与围堵,但实则却成了坐山观虎斗。只要昆仑派不从这里硬闯,当可安然无事。
卜夷稳住了右面这一路后,又驾着羊车不慌不忙的往前面去。在场许多人的目光都跟着这一辆羊车转圈。
钱文义正自愁眉不展,突然冒出卜夷散人大发神威打败神使,心中大喜,他曾见过卜夷散人数面,实在不知这名不见经传的老头也有这等本事。眼见他在烈毒堂面前停了下来,又不禁为他担心,就算这卜夷有几分真本事,但那烈毒堂可不是只凭修为便可以摆平。
昆仑派众人大半不认识卜夷散人,有几个觉得他面熟,也是当初在玉虚宫广邀同道时见过一面,连话也不曾说过一句,毕竟谁又会在意和巴结一个仅陪末座之人。
卜夷散人自顾到了烈毒堂众人之前,隔着绿色毒雾大声道:“借光借光,请让一让。”
先前杀死卫道子的阴戾之人尖声道:“哪里冒出来的老不死,胆气不小,先让小爷会一会你。”说罢,纵身一跃,人已穿出毒雾,五指一张,那手掌乌黑发亮,带着一股腥风拍了下来。
卜夷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把袍袖往空一拂,说道:“小孩儿手也不洗,一边玩泥巴去。”那一下毒掌打在了袍袖之上,一股庞然巨力勃然而发,把那人连同掌力一起震了回去。此人翻跟头缩回毒雾,连退数步,变色道:“好大的力气。”
“毒手,退下!”
一个轻柔女声甜甜的说道。
那被称为毒手的人弯腰低头道:“是。”
接着銮铃一响,那只单峰金眼驼慢悠悠走了出来。在驼峰之上,一个俏丽女子面带微笑的望着卜夷散人。那女子软语轻述道:“看你手段不错,何必为了这些个伪道中人把自己一把老骨头也搭上呢?”声音极柔,把人的筋骨都听得酥了。
卜夷散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笑道:“姑娘,老夫看你长得不错,不如给你找个婆家,向善了吧,在家相夫教子岂不比在这污秽不堪的毒窝里好。”
那女子微笑道:“老丈觉得小女子哪里污秽不堪?”她身上黑白分明,一尘不染,加上面如桃花,十分水灵,望人一眼看去便觉暖风拂面,心中舒坦。
卜夷散人道:“在你心里不是。”
那女子道:“心?呵呵,老丈一定不信,小女子没心。”
卜夷散人道:“无心还能活?”
“当然能活!”
“老夫不信!”
“你可要看一看、摸一摸。”
“这个……嘿嘿……嘿嘿……”卜夷散人垂头憨笑,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腋窝。
那女子原本笑如弯月的黑眸中精光一闪,趁着卜夷散人分神的一刻,娇小身形一动,人已离开驼峰,如流星赶月一般,一只洁白玉手探出,直捣卜夷心窝。二人相隔数丈,那女子却是转瞬即到,卜夷散人尚未抬头,她的手已插入胸口。
卜夷散人哎哟一声惊呼,抬头愕然望着那女子。
“老丈!我只听得说猴子的心是圆的,有如顽石,怎么你的也是!?”
那一只玉手探入卜夷散人怀中用力一捏,着手处圆润光滑,无伦用多大力气都无法捏碎。卜夷散人笑道:“老夫不想摸人,姑娘却来摸我,真是时来运转,悔不该早生了一百年,要不然,年轻时倒也般配。”
那女子看卜夷散人兀自谈笑风生,便知不妙,连忙抽手,却觉探入的手掌一紧,被一股巨力牢牢吸住。那女子抽身不得,一翻身,身子已如水蛇般倒卷,双足在上,一双白布绣鞋径点卜夷散人皓首。卜夷散人哈哈一笑,单手一抄,连双足都捉在大掌之中。那女子上下被制,鼻中发出轻微痛楚之声,抬头看着卜夷散人,那一张脸尽都是楚楚可怜之相,杏口一张便欲呼出声来。说时迟那时快,卜夷散人掏腋窝的手早已抽出,指尖一弹,一粒黑丸飞出!那女子的杏口中一股粉红之气尚未吐出,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黑丸给弹了进去。
那女子一阵干呕,黑丸早已落入腹中,吐也吐不出来,顿时变色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