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广听了羽音之言顿时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道:“这帮小人,以苟合为名反来暗算,可恨啊。”他跺足捶胸,几欲发狂,瞥见离金玉站在不远处,突然伸手去捉。离金玉这次却机灵之极的往后便跑,同时骂道:“你这蠢货,邀月堂关我什么事,却老来捉我。”
童广一下没捉到,怒道:“都是那姓方的不好,若不是看在他的面上,莫堂主与我们岂肯轻易相信昆仑派的言语,现在想来那姓方的面似忠诚实怀奸诈,也是个阴险小人。你是他的人,我当然要抓你出气。”
离金玉气愤道:“你胡说,方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她在地上捡起一根枯竹,用力往童广扔来。
羽音叱道:“你们两个别胡闹了,那方小兄弟或许真的不知情,我观他离去时的模样不像作伪,也许他也被瞒在了骨里。”
童广道:“不管他知不知情,但因他之故而引来这番灾难总不会假,我把他杀了也不冤枉。”
三人正在争论时,远处人影飞快奔来,正是那莫岚,在他肩头之上尚自背着受伤了的方仲。莫雩紧跟其后,臂下夹着瑶琴。羽音见到二人无恙二来松了口气,又见莫岚背的有人,问道:“莫公子救的是堂内那一位兄弟?”
莫岚摇头道:“都不是,是方兄弟受了伤,小妹恰巧见到,这便把他也带了过来。”说罢,把方仲从背后放下,平躺在地上。羽音上前一看方仲模样,有些吃惊地道:“他与人动手了?”
莫岚道:“看伤口都是剑伤,我堂内兄弟用剑的不多,定然是被那些昆仑派的人伤的。”
离金玉见到方仲伤得如此之重,面色大变,抢到方仲面前用力摇晃道:“是谁伤的你,我回去带了人来杀了他。”方仲被她一摇,剧痛难忍,只得沙哑着嗓子道:“不关旁人的事,都是我的错,要杀也先杀我自己。”
一旁抢过童广,目中充血,单手折了一根竹竿,骂道:“你也知是你的错,那我成全于你,把你杀了慰籍本堂数百条兄弟的性命。”说罢,举手便打。莫岚与莫雩两兄妹只知情况有变,却不知邀月堂其实已到了灭亡之境,听了童广之言,莫岚把手一横,喝问道:“童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童广嚎哭道:“公子还不知道,我邀月堂已然完了!”
莫岚变色道:“此话怎讲?”
童广道:“你问羽音便是,她先前的话都是诓骗我们逃离此地,生怕我们过去拼命报仇。我童广不愿苟且偷生,宁与兄弟们同生共死。”
莫雩大惊道:“什么,羽音姐你不是说我爹爹让我们先到外面来,随后就来相聚的么?”
羽音默然摇头道:“这话是我编的,堂主怎么样了我不知道。”
这时候方仲淡淡道:“莫堂主已经过世了。”
莫雩震惊之下再也拿不住瑶琴,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莫雩不信方仲会说谎,况且他自己也受了一身的伤,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斗才逃脱的,那么爹爹定然如他所言已不能幸免了。原本还期望这父女团聚,谁曾想转眼之间便已阴阳两隔。
莫雩的眼泪立时如断线了的珍珠流下面颊,明知方仲说得是真的,但依旧摇头道:“不会的,爹爹定然会来找我,我们说好了十年后还要回来的。”
方仲心中所受的痛苦比之剑伤尤甚,见到莫雩伤心难过,更是内疚欲死,垂头不敢相看。
莫岚初时直愣愣站在原地,等听到莫雩哭声,忽的面色一寒,冲方仲甩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响,把方仲扇了一跌。莫岚指着方仲咬牙切齿地道:“我莫岚平生难得信人,好不容易信了一个,却不料遭此横祸,我好恨,恨我怎么就遇见了你。”
方仲被他扇得眼冒金星,但是内疚之下根本就不想躲,只是垂头不语。
莫岚从腰间解下竹萧,便欲杀了方仲。莫雩虽然悲痛,但理智未失,一把拉住他道:“哥哥,你做什么?”
莫岚狂笑道:“我栽了如此一个大跟头,便是因为听了妹妹之言,相信这世上真有兼爱之说,如今我算明白了,那墨子胡说八道,纯属放屁。这世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颠簸不变的道理。以后我莫岚再不信朋友之言,更不需要朋友。”
莫雩见自己哥哥的神情恐怖,如变了个人相似,连看向自己都如陌生人一般的眼神。莫岚举萧欲刺方仲,离金玉拦在前面,骂道:“人又不是方大哥杀的,你好歹不分,杀他做什么。”
莫岚大怒道:“让开!凡是拦着我的莫怪我手下无情。”
离金玉就是不让。莫岚眼中凶光一闪,举萧就刺。莫雩的纤手一扬,袖子中飞出一根金丝缠住竹萧,劝解道:“哥哥住手,这事当真怨不得方大哥,他不是有心的。”
莫岚怒道:“管他有心无心,我如今要杀他,你让是不让。”
莫雩咬牙道:“我不让。”
莫岚仰头笑道:“你为了旁人就敢阻拦哥哥出手,看来也不把这亲情当回事了,你不当我是哥哥,那我也不必当你是妹妹。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这就带着那一套与人为善的想法去见爹爹吧。”莫岚说完这番话,举掌拍向莫雩脑门。
莫雩把眼一闭,任凭自己的哥哥手掌落下。
一旁的羽音喝道:“莫岚你疯了么!?”她急忙抢上举手相隔。啪的一声巨响,二人手掌一交,羽音骇然发觉莫岚竟然是真的动了杀心。
莫岚这一掌被羽音所阻,恼羞成怒道:“你们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