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鳄上师道:“这等咒术倒与我佛座下那大至善佛母的化神术有些相似,都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想不到这中原之地也有人精于此术。不过法王修为精湛,这一点点小诡计当然奈何不了你了。”
法台之上那人道:“你也不要太小看了这里的修行之士,若是此咒冲你而来,本法王敢肯定,你早已身死道消。”
黑鳄上师忙点头道:“连法王都认为此术非同小可,弟子当然无法承受。不过,法王如今还被那咒术所困,不得不借重法轮护体,此咒一日不消,法王便坐困一日,这个……这个……不知等到何年何时,法王才可行动自如,弟子想回去向我佛复命只怕也遥遥无期。”
那大法师一声冷笑道:“不用等待多久,那施咒之人便会自食其果,反害已身。我已洞彻其妙,此咒所以厉害,便是施咒之人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搏,若无法奏效,不用旁人去破,他自己便无法支撑下去。”
黑鳄上师问道:“但不知法王跏趺于此多久了?”
“七个月!”
黑鳄上师笑道:“七个月?若再来七个月,此咒依旧不解,法王又当怎样?”
“每多一日,施咒之人便会耗去精气神一分,七个月不死已是难得,若还能支撑七个月,此人有这等本事何必用咒术伤人,早已光明正大杀到我这大殿里来。若本法王所料不差,那人已到油尽灯枯时候,便算多等几日也无妨。”
躲在石塔后面的仓堂主与方仲均都倒吸一口凉气,暗忖这大法师果然料事奇准,算定了仓堂主根本撑不到七个月,不要说再来七个月了,便是再多七天,那仓堂主都已力不从心,支持不下去。仓堂主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口气硬撑下去的,七个月的不停作法,把一个风度不凡的仓堂主硬生生耗成了一具稍有气息的骷髅骨架。
方仲悄声道:“仓堂主,那大法师已识破你那钉头七箭书,既然无法奏效,不如撤了吧。”
仓堂主面露苦笑之色道:“此咒早已过了那二十一日之期,撤不得,若就此放弃与自杀何异?即便无用,我也会一直支撑到死,就算杀不得此人,但能拘束他一天便是一天,好过他立刻就能逍遥自在地出去害人。”
见仓堂主如此决绝,方仲知道劝也无用,但此来若只是看一看那大法师到底如何,目的已然达到,就该马上回去,可是看仓堂主那样子根本就没离去的样子。方仲道:“现在该当如何?”
仓堂主面露坚毅之色,霍然回头道:“横竖一死,不如死里求生,若我能把这钉头七箭书完成,虽然拖延了那么长时间,却未必不能活命。”这钉头七箭书便如一个超大的赌局,赌资便是你我性命,而且一盘定输赢,赢者满盘皆赢,输者满盘皆输。仓堂主本已是必输之局,但在还没有断气之前强行把这钉头七箭书完成,或者可以不死。当然那只是指不会因为施咒失败而当场反噬身亡,耗去的无数精气神却绝不会从天而降的返还回来,以仓堂主如今那羸弱之躯,即便施咒成功,也算不得取胜,至多只能算作个两败俱伤,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就是这个两败俱伤结局,如今也让他可望而不可及。
方仲愕然道:“仓堂主是说你还想回去继续施咒作法?”
仓堂主道:“回去作甚?我想那钉头七箭书所有的法事具备,唯一欠缺的便是招不来那大法师一缕魂魄,这最后一步始终未成,致使我苦心孤诣的禁术无功。与其再拜也是无用,不如亲自出手,你我神魂到此,若能把那大法师的神魂引诱而出,也引到那昊天镜里,我借神镜之威,强行灌入那假人身上,到那时,无论他法力通天,只要一根桑枝箭就能要了他老命。”
想不到这仓堂主居然打得是这个主意,且不说这计谋能否成功,只其中的风险恐怕就十分之高,那大法师如此本事,想引他入彀只怕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仓堂主说完此话之后,又对方仲道:“我去引那大法师过来,你就隐藏在这里,等他到时务须与我一起把他拖入昊天镜之中。”随即一步步向法台走去。
黑鳄上师依旧与那大法师相谈,只是话语一转,不再问起那施咒之事,却牵扯到弘扬佛法上来,黑鳄上师道:“法王一别经年,却没有广撒佛音,旁人只知有你护教大法师之名,而无我佛大明轮法王之威,虽然弟子对法王本事十分敬仰,但是回复法旨之时,只怕不大好说话。”
“你如实相告便是,不过你来了此地也不会立刻就走,这东土变幻就在不日之后,等你看清到底是谁笑到最后时,再回去不迟。”
黑鳄上师点头道:“一切依法王之命为是,弟子也不急于回去,况且日后我佛降临此地时,还需万民皈依,有此时间不如多招几个徒弟,好在来日为我佛效力。弟子在路上便已经收了两个人做弟子,其中一个倒也与我佛有些佛缘,好好栽培一番,当能为我佛效力。”
法台之上那人道:“这里的人不一定靠得住,本法王只需要能打能杀、听命于我之人便可,能用则用,不能用时,用灌顶大法做成护法人偶便是。”
黑鳄上师道:“法王之言不错,这另一人弟子就想把他做成一具护法人偶来的。只是弟子法力低微,那人又断了一手,即便用了灌顶大法,顶多只是做成一个护法行者,想要做成护法尊者或者阿罗汉,那是千难万难了。”
那大法师道:“区区小事本法王帮你即可,你把那人带来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