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给方仲递上剑来。方仲接剑在手,一掂量,倒是和普玄使用的木剑分量相近,使起来也不算碍手。二人分站左右。方仲只在平时与周青试演过招,少有临战经验,此时众目睽睽,未免有些紧张,方仲道:“请师兄手下留情。”董天明冷冷的道:“好说。”
陆文甫高声道:“规矩不必细说,二位各尽所能,取胜为最,开始。”
随着话音一落,董天明暴喝一声,挥剑横扫!哪里还讲什么情面!几乎是顷尽所能!方仲被其气势所迫,不敢主动进击,把剑一立,如先前周青一般,横剑招架,所不同的是,周青那时自信满满,方仲则是胆战心惊。
哐啷一声巨响,方仲没想到对方力量如此巨大,想要运力相抗已是不及,只能顺势运气相抵,身体如被巨浪所抛,连人带剑磕飞出去。
扑通!掉落在地。周围顿起一阵哄笑之声。方仲满面通红,一咕噜爬起,沮丧低头,便要认输。
阆风台台上,陆文甫笑道:“你们看,这样本事也要上场比试,岂不是丢脸。”钱文义道:“董天明力大无匹,确非方仲所及。巴师兄,力量对比悬殊,为防意外,是不是作罢算了。”巴文吉也没想到如此结局,怒道:“什么作罢!?比试比的是本事,力量大不如去耕田好了。”从台上一跃而下,奔到场中。陆文甫喝道:“你干什么去?”还道巴文吉怒发,迁怒于董天明,要打他出气。
方仲抬头见巴文吉奔近,诺诺的道:“巴师叔,我输了。”巴文吉温言道:“谁说你输了?你没输!他不过乘你不备打你个措手不及,并不是你本事真的不济。这次比试不同往日演练,你尽管施展,便是真的与他较力,你也不输于他。”方仲心有余悸,道:“怕是不行。”巴文吉道:“你不试过怎么说不行,有力尽管使,别让人小瞧了你。”方仲正在犹豫,只听场边一人道:“方师弟,此人方才被我打败过,除了有些蛮力,没什么本事。”方仲偱声看去,说话者真是周青。周青身处人群,面色苍白,冲着方仲淡淡一笑。巴文吉又道:“周青都能打胜此人,难道你不能?你若是输了,还怎么继续学艺?还怎么去找姜伯伯?还怎么能够出人头地?更不论遨游四海寻访高人救你父母了。”说得方仲默默无语。
陆文甫颇不耐烦,喝道:“还比不比?如若认输,这便下场。”
巴文吉一拍方仲肩膀,道:“好好打一场。”重新登台,对陆文甫道:“急什么,开始吧。”陆文甫冷笑道:“白费功夫。”
方仲凝神以对,道:“董师兄,请进招。”董天明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与其迟早落败,不如弃剑认输。”方仲坚定的道:“我有我的理由,我不能输。”董天明冷笑道:“我比你更有理由,更不能输!”一招横扫千军,霸气十足,往方仲袭来。方仲弯腰低头,剑扫落叶,反攻董天明下盘。董天明喝道:“你不敢接我的剑了么?”纵身躲过下方来剑,便是一招开山式,木剑从空劈下,方仲木剑点地,横身一滚避让开来。董天明剑招大开大磕,威势十足,方仲身形灵动,剑来剑往,打在一块。
陆文甫看了几招之后,也不由得佩服道:“想不到这方仲手脚还算敏捷,能过得这几招已算不错。”巴文吉摇头道:“可惜一上来怯了场,不然已经胜了。”陆文甫嘲笑道:“你不是说笑吧,方仲能胜?”巴文吉笑道:“自然能胜,就以董天明这种打法,方仲学剑三天就能胜!”陆文甫与钱文义均是摇头不信。一向不发言的青衣仙子冷玉函突然道:“学剑一个时辰,便可取胜!”陆文甫与钱文义愕然相望,觉得这冷仙子不但傲气,甚而狂妄。陆文甫笑道:“倒要请教。”冷玉函淡淡道:“似此功夫,非刚非柔,不上不下,只要内在修为小胜一筹,便是胜了。”一语点醒梦中人,钱文义道:“不错,这董天明纯是走的阳刚路数,刚性易折,两力相交,力大者胜,招数巧妙反无关紧要了。”陆文甫道:“难道方仲的内在修为还胜过了董天明去?这董天明性格憨直,修行黄庭进展颇快,已到灵动境界,在这一帮弟子之中也算难得,方仲到了几重?”陆文甫不好意思说自己从来没有教过方仲,在他看来,方仲的一点内在修为断然比不上董天明。
方仲虽然不敢与董天明两剑相较,然而腾挪纵跃之间,毫无迟滞。董天明几招落空心中焦急,暗道:“难道我连这样一个小子都摆不平!?不行,便是挨上一剑,也要把他打到。”打定主意,准备落个破绽,引方仲来攻。
董天明一剑走空,方仲使一招玉虚飞仙,似脚不沾尘人不着地,如仙子凌虚,趁着董天明剑势用老,迅捷贴近攻来。董天明回剑遮架。方仲变招极快,不等两剑相交,又是一招双峰辉映,攒刺董天明两肩。董天明遮左不能架右,只得后退数步,岂知方仲如附骨之蛆紧跟而来,还是那招玉虚飞仙,靠近后双峰辉映,刺他左右。董天明招架不及,只得再次后退,心中窝囊之极,满以为自己力大,一开始劈了方仲一剑,震伤气脉影响他的出招,哪知方仲浑似没事人一般,出招依然快捷无伦,自己有力用不上,每次蓄势而发,却招招落空,真是气闷不已,不由得骂道:“你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有种再接我一剑。”方仲道:“我力不及你,只好跟你斗巧。”脚下移动,手中不停,连挽数个剑花。
董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