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自己并不担心。
唯一最让我难以承受的,是黎诺依。
那坚强的女孩手里端着一瓶矿泉水,一口也没喝,只是望着窗外。已经保持一模一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
我合拢笔记本电脑,走到她身旁,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软头发的触感和温暖直触心底。
黎诺依仍旧没有动弹,她既没有抬头看我,也不哼一声。我突然感觉背脊发凉。
落地窗户上,倒影着我俩的身影。黎诺依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努力的翻动眼睛,在镜子里看向我的脸。
她的嘴唇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些什么。女孩知道我学过唇语,我也确实看懂了。顿时,发凉的脊背,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要动,不要说话。我们背后,有东西!”女孩的嘴唇,沉默的告诉了我这句话后,房间的led猛地熄灭了。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背后黑漆漆的,我俩背对着客房的大门。面前是一扇落地窗,窗外的霓虹倒映在玻璃上。酒店楼下有一个牌楼,牌楼周围挤满了人。许多人围着牌楼下临时搭建的戏台,而戏台上,一群人拉着陕北特有的三弦琴,拉着二胡,吹着唢呐。
戏台上,一个男子唱着陕北道情。
民俗风格强烈的陕北腔调从落地窗缝隙里挤进来,歌声陡然扭曲了,变得如同阴魂在噩嚎,惊悚莫名。
在那扭曲的秦腔中,背后,同样传来了一阵更加可怕的怪声调。我和黎诺依都不敢回头,只能僵硬的站立在落地窗前。
怪声调在秦腔的歌声中,逐渐靠近。我拼命地将那声音从秦腔里分离,脑子中,逐渐恢复了它单纯的音色。那是在玻璃上磨指甲的声音?还是骨关节被不停的扯断的响声?
那既复杂又恐怖的响,从大门外穿入了门内,在地上发出摩擦声。有东西,背后果然有东西。那东西越靠越近!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借落地窗上的玻璃,看清背后到底是什么。可惜,我俩身后的空间仍旧一片黑暗。那东西越是靠近,我内心深处越是警铃大作。我的背脊发凉,脑子里有个和黎诺依同样的念头。
不能回头!决不能回头。否则,会死掉!
这个念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并不清楚。但是警告却如同有实质般,借着我的直觉如此告诉我。
那东西更近了,我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犹如风箱不停的拉扯,又如同喉咙里有老痰却吐不出来的咳嗽,绝对不可能是人类能够发的出来的。呼吸声,近在我耳边。
耳畔被难受的声音缠绕,耳膜都痛了起来。
黎诺依身体绷得笔直,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明亮的大眼睛,眼皮子在微微颤动,脸颊上甚至流下了一滴泪。人只有在极为恐惧的情况下,才会无知觉的流泪。黎诺依,已经快要被不停接近的身后的东西,弄得要崩溃了。
我俩会死在这里!我头皮发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东西,带着恶意带着邪气,是来要我们命的。无论回不回头,它都想要我们死。回过头,立刻就会死。不回头的话,或许能拖延些时间。
必须要自救!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脑袋火力全开。自己的外套脱了,侦探社配发的手枪就藏在外套中。可现在自己根本不清楚背后是什么,甚至连开枪对它有没有用,都无法判断。不过,自己倒是在杨俊飞的神秘仓库中偷拿了些神奇的小物件用以自保。
其中一个,就被我放在贴身的裤兜中,用来当做保命的杀手锏。可那东西使用起来,也是会要命的。
背后的响,更加靠近了。我感觉得到它的视线在紧盯着我,不,确切的说,它死死盯着的分明是黎诺依。
我一咬牙,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可以藏在手心里的青铜小刀。刀出窍,随手往空中一抛后,自己的身体立刻将黎诺依扑到,重重的撞在地上。
我俩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滚到了角落中。
黑暗的酒店房间,一股邪气的风立刻就刮了起来。一股股破空声满屋子的乱窜,仿佛尖锐的口哨,将一切物件撕得粉碎。
青铜的小刀带着一丝锋利的精芒,所到之处土崩瓦解。背后的东西同样被这无差别的攻击刺伤了,惨叫一声后,撞破大门逃了出去。
小刀仍旧在空中飞舞着,破坏着一切。我趁着它飞越自己的脑袋上空时,冒着手臂会被撕碎的风险,将小小的刀鞘举到了空中。
刀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吸引力,磁石般回到了刀鞘中。自己‘啪’地一下,将刀鞘用符纸封住,这才松了口气。
“得救了。”我一身瘫软的撑起身体,黎诺依吓得不轻,丰满的身躯压在我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
相顾无言的半晌后,突然关闭的房间灯,猛地又亮了。
光明再次回归后,我咂舌不已。酒店标间无论是床还是灯、甚至床头柜后隔开厕所的玻璃隔断,全都碎了。无坚不摧的锋利小刀将所有物件切割成了细碎的废品,一片狼藉。
房门大开着,想要杀我们的东西,早已不知所踪。
黎诺依惊魂未定的坐在原地,缓了好几分钟,这才回过神,望向我的手。
“居然是这把小刀!你居然把它也给带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担心。
“你还记得?”我笑了笑。自己这么多年找到过许多拥有神秘力量的物品,但是每一个物品其实都被羁绊缠绕,脱离了特定的环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