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夜了。[库]-赵舒雅穿着一袭雪白的衣裙,孤身一人来到客房前,敲响了我的房‘门’。我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秋梨幽香。令人‘精’神一振。
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令夜空也明亮了起来:“夜公子,难道不请小‘女’子进去坐坐吗?”
“不方便吧。”我指了指‘阴’暗的有些诡异的夜‘色’。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大方送上‘门’来。作为一个有个‘性’有前途的男人,公子居然这么扭扭捏捏。”她‘露’出不悦的样子,声音却如同珠‘玉’相碰,听不出有任何嗔怒。
“蔡夫人这句话里的歧意太多,恕在下听不明白。”我挡在‘门’口寸步不让。开玩笑,她不要清白,我还要呢,何况送上‘门’的东西一般不会有什么便宜勾当。我夜不语还没有自恋到自己可以帅到‘迷’倒众生。
“那也好,夜公子介不介意陪舒雅到‘花’园里去走走?”看来她的本意就不是要进来。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很困了。”
但是她却毫不介意,依然自信的笑道:“公子知道舒雅刚刚来的时候有多少人看到了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头痛了,隐隐知道她想干什么。
“你猜。”
“猜不到。”
“其实不多,一共只有二十多个而已。”她的笑容更灿烂了:“对每一个人,小‘女’子都耐心细心好心而且不小心的透‘露’说,是夜公子叫舒雅来的。你猜如果舒雅现在大叫一声,会不会出现什么有趣的景象?”
我哈哈大笑起来:“镇国府夜里‘花’园的景‘色’其实我早就仰慕已久,去看看也不错。更何况还有佳人作伴,不去的是傻子。”
奇怪了,从一看到自己开始,这‘女’人就在不断试探我的忍耐低限。她究竟想干嘛?
默默无语的走在‘花’园的小道上,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空的那轮银月不知道第几次羞涩的躲入云层里,赵舒雅才突然说道:“公子不是要给舒雅讲王宝钏的故事吗?”
“蔡夫人不困了吗?”我没好气的反问。
“有公子的故事,舒雅怎么会困。公子不讲,那舒雅就讲给公子听好了。”她的声音柔柔的传入耳中,实在让人很舒服。如果不是那么有心计,如果不是明知道她怀有某种目的的话就更完美了。
“王宝钏是舒雅的前辈,语江楼著名的牌坊。也是个被男权社会用虚无的光环,借以掩饰自‘私’与卑劣的凄惨‘女’子。至她以后,这个朝代隐隐有个趋势,都说‘女’人要像王宝钏那样,十八年保持同样的姿势,一定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哼,或许真的会是这样吧。
她的结局是传统式的大团圆,与薜平贵夫妻相认,和代战公主共事一夫,简直就是千古美谈。可惜,十八天后,她便死了,没能将这种虚伪的美满进行得更为天长地久。
而这十八天的荣华富贵,对薜平贵来说,是卸下了良心上的一个枷锁,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
她语气淡然的讲着,但是声音却越来越低沉。
我笑了笑,同感道:“许多人都说,王宝钏挣脱了某种牢笼,反抗家长权威,追又可泣。我觉得,歌就不必了,泣倒是必然的。怎么会不哭呢,以为自己找到了良人,却误了终生,那个薜平贵确实成了气候,但却不再属于她。她牺牲了自己,到头来,换到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望着黯淡的夜‘色’,我的语气也不禁低沉了下来:“她的死,应该绝对不是愿望得偿后的含笑合眼,而是,发现自己坚守的信仰可笑地碎了,伤心的离开人事。毕竟一个‘女’人,哪会有多少个十八年可以等待。或许就在她傻傻等待的同时,别来应该属于她的幸福也悄然溜掉!”
她的美目凝固在了我的脸上,似乎有着解不开的心事,许久,才轻声道:“公子的见解果然别出心裁。小‘女’子佩服。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听别外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虽然不是我的,但是却是我的一个好姐妹的亲身经历?”
我做了一个请讲的姿式。
赵舒雅用手拢了拢柔美的长发:“据说夜公子是猎捕者,那么应该也曾听说过,这个世界并不止有人类存在。还有妖魔,鬼以及‘精’怪。而我的这个朋友,就是一株梨‘花’‘精’。”
梨‘花’树生长在一个院子里。没人知道,它幽绿的枝叶下隐藏的是千年的岁月。一千多年来,它‘抽’枝发芽,开出一季又一季的雪白‘花’朵。慢慢地它开始有了感觉,然后,能够思考了。
就在那天,在朦胧中,它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用多说什么,反正就是觉得那个男人令自己很舒服。他的样貌,他的一切,似乎都在不断拨动自己懵懂的心田。
他是这个院子的少主人,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他喜欢坐在自己的枝叶下弹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那样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有一天,他不见了,就如同蒸发了一般,自己再也没有见到过。
梨‘花’树开始焦急的等待,它觉得失去他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听不到他的琴声,自己生不如死。然后它开始愤恨,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弄’自己。既然让自己有了知觉,既然让自己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一点小小的幸福,为什么又要那么快的将一切都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