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爽点点头,放开了手,“好吧,你快过去吧。”
景灿灿出门前再穿了件蓝色的大衣,大衣还是她新近才买的,价格方面还是挺高的,拿着卫殊的钱买下来,不是她突然间就舍得花钱了,而是卫殊一个电话都没给她,让她心里挺气的,就拿着他留在她那里的存折取钱买了件大衣——
但是买了后,她并没觉得开心。
她宁愿买的便宜些,而是卫殊开心地送到她面前,而不是她一时之气下自己乱花钱,还将之称为“报复”的自己买下来,两种情况之间差别太大了,从宿舍到系主任办公室,着实有一段路,今天还是比较冷的,她一出门,就觉得寒冬有些刺骨,忍不住将两手藏在大衣口袋里,口袋里还装着她的手机,至于别的,也就一把宿舍门钥匙,大大方方地往前走,没有什么可值得她害怕的,秦芳嘛,她来了。
辅导员办公室门口,景灿灿站在那里,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她也是无所谓地将视线扫了过去,立即看到那些看她的人都收回了视线,嘴角露出些许嘲讽的笑意,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开的那一刹,她将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
乖巧的学生样,就是她,视线没往秦芳那里看,朝辅导员打了个招呼。
辅导员的年纪不轻,四十多岁,身上穿着严谨的套装,并没有因为她身处在青春年华的大学生之间而显得年轻些,尤其是脸上的法令纹,显得她近乎有些严苛,看到景灿灿进来,她稍稍地点了个头,下巴朝秦芳那里微微一指,“这位秦女士是周同学的妈妈?”
一个叫景灿灿,一个叫周灿灿——
之前周灿灿的所有档案里都叫景灿灿这个名字,高考时改了姓。
“灿灿——”辅导员的话刚说完,秦芳就出声了,她一直看着景灿灿,目光是近乎于贪婪的,像是许久没见着女儿了,上前一步,又堪堪地止住步子,“灿灿——”
一叫景灿灿的名字,她的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而她似乎还不想叫别人发现她在流泪,迅速地用手胡乱地将眼泪抹开,——露出笑脸面对着景灿灿,朝她伸手,“过来,灿灿,过来妈这里,叫妈看看你——”
好一副思念女儿的母亲形象,如果景灿灿真能吐出来的话,她肯定是会吐的,但是当着辅导员的面,她一向挺好面子,根本不可能让别人了解她的家事,尤其是那些个叫人作恶的事,她也跟着秦芳作起戏来,“妈——”
她扑了过去,几乎在扑过去的同时,她就哭了起来。
“妈,您都去哪里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有多无助地到处找您,您到底是去哪里了,我怎么都到处找不着您了,妈,我好想,好想……”
比演戏,景灿灿可能没有那些戏骨的演技,但这点演技还是有的,至少比秦芳看上去更可信一点儿,她扑在秦芳身上,哭喊着,让人不得不动容,——就是连平时非常严苛的辅导员也在一瞬间相信了她。
“你们母女俩好久没见面了,好好谈一谈吧。”她走出办公室,人就站在办公室门外。
她一将门关上,景灿灿就懒得哭了,她还从秦芳身上起来,离秦芳有一步的距离,还将秦芳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您找我是什么事?”她的声音并不重,就那么问着秦芳。
秦芳一脸伤心样,“自然是找你回家了,我还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可家,打从你生下来就一直不怎么可爱——”
景灿灿睨她一眼,手指一下一下地刮去脸上的湿意,也亏得她能哭,不然的话,刚才还真挤不出泪水来,颇有些“感动”地对着秦芳,“您现在是想同我说说我可不爱可爱的事?您在我几岁的时候就能带着男人回家过夜了,还当着我的面跟人滚床单,您要不要说那时我才几岁,您差点没让他也摸了我?”
“那不是我们房子小嘛,”秦芳丝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个事实,“我也不是没让人碰你嘛,人家不过就摸摸你的脸,你就鬼哭狼嚎的把人给吓跑了,我都没同你算过账,你是要跟我算旧账?”
这种亲妈?还真是亲妈来的,有时候景灿灿心里想,老天对她太好了,就这么长大的她居然还是个精神正常的人,摇摇头,“没呢,我没想同您算,您生了我,我哪里敢跟您算账,把命给您都是还不了的。”
“你就是这么倔——”秦芳叹口气,有些可惜的模样,“我晓得你最近同卫殊分手了,不是还有陈烈的嘛,个毛头小子的,总不如陈烈好,就算是年纪大点,也晓得疼人一点,你不是想要个爸爸吧,不如就一门心思跟着陈烈算了,好歹他年纪算起来当不了你爸,可能晓得疼你的……”
景灿灿给这一番话说得差点恶心的没地儿吐,“直接说吧,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您到底要同我说什么?值得您这么劳心劳力地跑到我学校来?”
“那不是周家门禁太紧,我进不去嘛,要是能进得去,我何至于跑到学校来给你没面子?”秦芳笑笑,身上穿着颜色挺浅的大衣,与她平时的艳丽风格不太一样,笑起来的模样几乎跟景灿灿一模一样,“好好儿的,跟我逞什么气,住周家算是个什么事儿,要不是因为你进了周家,才叫卫殊跟你分手的,谁家会同意关系那么复杂的女孩子,你说是不是,灿灿?”
儿不嫌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