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周扬,他好像又变得帅气了一点。准确来说,是比过去多了一点男人味道。细碎的头发居然染成了亚麻色,被太阳一照,像是在发光。他喜欢打篮球,可他皮肤也很白,细腰长腿,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裤子,宛如偶像剧里痞痞坏坏的男主角。他一向都很阳光健谈,感染力超群。可现在,不知道是我看人的眼光出现了偏差,还是事实原本如此,再看他,只觉得这幅样子平添了几分忧郁。
就连笑容里也夹杂着一丝苦涩。
我们在校门重逢,却已经“物非人非”。
站定的时候,他张张嘴,可能想叫我名字,末了还是没能开口,一双打篮球的手不自在地挠了挠那一头染过的头发,笑笑:“你们学校还挺漂亮的。”
很熟悉的嗓音,曾经吵闹欢笑,过去了也没多久。
我曾经幻想过一个特别脑残的剧情,在大学里,抱着书披着发独自走在林荫道上,微风吹来,飘落一阵树叶,撞上一个特别好看的学长,一撞生情,衍生出一部学长学妹恋爱的偶像剧。也曾经幻想过,我会和眼前这个人进入同一个大学,等哪个春风正暖的午后,他终于牵起我的手,跟我告白。
但幻想,都是用来破灭的。
现在,我正爱着一个大我七岁的大叔,经历着一段前途不明的爱情。而他,也从那个阳光男孩变成了现在忧郁小哥。都不是那时的我们了。
心里还记挂着古寂那个不靠谱的男人,见到他,只能说狗血地说一句:“好久不见啊。”
他两手空空,轻松的很,捋了捋头发,恢复了常态道:“是好久不见,带我在你们学校走走吧。”
我带着他走的小路,并不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觉得关系难堪的两个人还是不要走大路的好,何必徒增不必要的尴尬。
学校建校历史已经很多年了,在这个历史感厚重的北京城也算相得益彰。林荫道也很多,平时就属情侣们最喜欢走这些小路。碎石铺成一条小路,每阶长短都不一样,又都在一跨步的范围里,距离正好,一步一步地散心,有时候就会忘了烦恼。
并肩而行,我有一堆话想说,想问问他这会儿来找我干嘛,想问问他以前为什么要打那么幼稚的赌。我还是有一股气憋着,不问清楚觉得不舒服。
但周扬却抢先了我一步,走到一段路的尽头的时候,我还在走,却发生身边的人影没有跟上来。继而听到了他冷冷的质问:“你真的爱上那个大叔了?”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转过身去,态度也不好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真的爱上那个大叔”?
他应该没想到我会这么凶,这么犀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但他毕竟还是那个年少气盛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富家公子,翘起下巴说:“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信息也不回,qq也不回,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不理我。”
吼吼,所以是我的错了?我千错万错,错在刚刚还以为他变得成熟稳重了,原来跟他染过的头发一样,还这么幼稚,以为全天下都要围着他转,一不小心发现某颗星球渐行渐远,就来兴师问罪了。
“对啊,你没错做,我是爱上他了,那又怎样?”
周扬一副“你傻了吧?竟然喜欢这么个老男人,不喜欢我?”的表情,半饷没说出话来,后来才把下巴给“装”回去,皱着眉头很郁闷:“不是真的吧?”
我冷笑了一声:“当然是真的。”
他无语了,悲天悯人地瞧过来:“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啊?年纪又大,看着又坏,值得吗?”
大叔不值得,你就值得了?
既然已经挑明了说,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抱着手臂,决定把事情理理清楚,省的以后落个里外不是人,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先不说古寂的事。索性先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
“我们?”他指了指两个人,“好吧,你说。”现在还在装傻,演技倒是不赖,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那你听着,你和你所谓的兄弟们是不是打了个赌?”
我这个“赌”字还没说完整,周扬当场脸色就变了,嘴角都向下垮了好几个度。看着他被人戳穿假面的样子,我竟有点难以言说的痛快淋漓。
“看样子,你应该也是知道到底赌的是什么了。还要我接着说下去吗?”
他当然不会希望我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被扒开伤口的人反而不是我了,是他,这个一直生活在假面里的伪君子。
如同我所想,周扬开始进入悲情状态了。最近写脑洞写得更大了,经常会把别人接下来的动作神情脑补一遍,有时候还挺准的。
周扬把手插在了裤兜里,脚不自在地小小挪动,用一种自以为很坚定的语气说:“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精彩言论来。
“真的,那件事是我的错,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一招,退一步,承认自己有错,但这件事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心高气傲得,被人激了一把,话就说出口了。一帮大老爷们儿就喜欢凑个热闹开个玩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一传就变味儿了。”
第二招,我的错就摆在那里,我本来不是那个意思,都是别人给我附加上去的。
“清寒,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第三招,天啦撸,我又不是那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