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三殿下进宫探母的日子,他循例进宫是为了探望他的亲娘,按规矩他必须得先来给皇后请安。没想到坤宁宫里这么热闹,正在上演婆媳大战的戏码。
“太子妃在坤宁宫受了伤,若是传扬出去对母后的威仪有损,所以这件事儿臣一定要问清楚。唯有如此才能让事情变得透明,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叶孤元历的书不白读,嘴不白长啊,两句话说得皇后瞠目结舌、欲辩无辞。
苏若水是怎么摔的?伤是怎么来的?这团乱线要理起来也不是很难。
无外乎就是皇后指使刘嬷嬷打了轻云,苏若水打了刘嬷嬷,皇后命刘嬷嬷把轻云带到敦亲殿调-教宫仪去,刘嬷嬷走到一半和苏若水撞到了一块儿。
可这些摆不上台面的小事,皇后该怎么开口跟三皇子细讲?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无论怎么粉饰都没用。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滑得出油,谁听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堂堂皇后无事生非,寻小辈的麻烦,这实在不是一件体面的事。
“皇儿说的有理,若水你说吧,三殿下想知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皇后拿准了苏若水不敢胡说八道。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苏若水也不能像个告状的孩子似的,一条一款的说出来,显得那么斤斤计较又不成熟。
“要说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刘嬷嬷你因何谋害本宫啊?”苏若水把球踢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的心还慌着呢,她吓得赶紧跪地磕头。
“我没有,我没有谋害您,我就是,就是没走稳,不小心撞到您了。”刘嬷嬷的嘴也不怎么利索了,一个劲的求饶认错。
皇后气得一撇嘴,你承认撞她了干什么?实话实说就是她绊你了,你撞她你还有理了吗?
刘嬷嬷也是有考虑的,说苏若水绊了她,莫说有没有人信,就所有人都信了,谁能把太子妃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她一身的不是,不如她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这样太子妃或许能放她一马。
“撞了太子妃就任由她倒在地上吗?”三皇子也没看到事情的经过,没法跟她矫情谁是谁非,谁说的真与假都很难分说清楚。
但是事后你们的确是做的不够好,让太子妃坐在地上既不给垫点东西也不给叫太医。
就这一点来说坤宁宫就理亏,这是个态度问题,证明她们从心里没把太子妃当回事。
“奴,奴婢还没来得及”
“皇上驾到!”院外又是一高喝,皇后可慌了神,这要是皇上看到苏若水这个样子,有多少理也说不清了。
“快把太子妃抬到里间歇息。”皇后明知苏若水肯定一赖到底,不会起来的。
她也不指望苏若水自己起来,也不征求她的意见了,直接下令让人把她抬到里屋去,别在这儿赖着,让皇上看着不成体统。
满屋的宫女、太监们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手。
“都愣着干什么?”皇后又一声怒吼,众人才开始怯生生的向苏若水围拢。
“母后,您不是刚说过我伤了脚踝,须得多歇一会儿才是的吗?”苏若水才不起来呢,你一会儿要打,一会儿又要关的,这会儿怎么了?你让我躲我就躲?
“是啊,你也歇得够了,再说你父皇来了,你这样子怎么见驾?”
“母后说的是,只是脚还疼的钻心,实是起不来呢。”
“无妨,叫他们抬着你也就是了。”皇后的脸像正在凝固的冰一样,越来越青冷。
宫女太监们只好慢慢的向苏若水靠近,皇后的命令不敢违抗,只好得罪太子妃了。
苏若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她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阴他们一下。是装作被弄疼了,然后大喊大叫?还是趁他们触碰到自己的一刹那,迅速出手诬陷他们蓄意谋杀?
“且慢!”三皇子一摆手止住了宫女太监们的脚步。“既然有伤在身不宜轻动,太医马上就到了,还是不要伤上加伤的好。”
叶孤元历转面对皇后说道:“父皇也不是外人,皇嫂受伤了,父皇一定会过问的。”
换而言之这件事你想瞒是瞒不住的,皇后一跺脚气恨恨的走了出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出去接驾,她生天大的气也得先接驾。
“臣妾恭迎万岁。”皇后带着一众人等在院子里参拜怒容满面的皇帝。
皇上在前,常忠和高太医在后,就跟没看到院子里有人似的,径直走进了房门。
“父皇,恕臣媳不能参拜。”苏若水现在也只能低头致意了。
“不必多礼,你摔坏了没有?”皇帝走到正位端端正正的坐下。
“就是疼得紧。”苏若水一丁点的伤也没有啊,没有能看得到的伤,只好说疼了,这是谁也没办法说清真与假的事。
皇上一摆手,高太医走到苏若水面前跪倒:“臣为娘娘诊伤。”
“有劳了。”
高太医拿出一块白棉布罩到苏若水的左脚脚踝处,两只手上下左右的捏了起来,手劲挺大,指法不错。
苏若水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夸张的大呼小叫。就算他诊出来什么伤也没有又怎样?摔了是事实,难道还得摔残了才算摔?
本就是千金之体,娇气是正常的,不娇气才是反常的。
屋里出奇的安静,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高太医目不转睛的盯着苏若水的脚踝,认真的捏、按、扭、转。
“咔!”非常清晰的一声脆响,所有人的心都向上提了一个格。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