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元弘蹲在苏若水身边,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脸上挂着比哭略难看点的微笑。轻声的问道:“你要什么?”
“帮我把胳膊拿到上面来。”苏若水的右臂丝毫知觉都没有,想用左手把右臂拽上来又没那么大的力气。
苏若水都不知道治这个外伤有什么意义,她心跳速度越来越慢,气息也越来越弱。她一阵阵炫晕,眼前时而发黑,时而发白。
她清楚自己这次真的未必能撑得过去了,治这个外伤最大的意义或许就是让大家了解一下伤口缝合术吧,亦或者让尸体看起来更完美一点?
“好。”叶孤元弘虽然不知道她用意何在,但他很听话的抓住她的右手腕,托起右肘,御医轻轻的托着那条垂着的肉条,轻轻的把她的胳膊放到她的胸前。
“把羊肠线穿过针眼。”苏若水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只学过简单的外伤处理,她担心肉剪掉了,针线却没准备好,她必须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再动手。
“我来。”叶孤元明想抓住一个能最后为她做点什么的机会,其实他们留下不走的原因就是担心转身就是一辈子。
苏若水面无血色气息奄奄,他们连眨眼都不敢的盯着,生怕哪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
叶孤元明伸手管御医要那个托盘,苏若水提醒道:“先用酒把手洗净。”
“好。”御医端来半盆的烧刀子酒,东陵没有纯纯的酒精只能用高度酒代替。叶孤元明毫不犹豫的把双手泡进盆里,他深深的一皱眉,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也引起了他人的怀疑。
酒洗手不会疼的,他为什么咬牙?老五抓起他的手一看,他手上的血泡都破了,手心处还掉了一块肉。“六弟,你,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手吧。”
叶孤元明一点不领情还瞪了老五一眼,没好气的嚷道:“我没事。”
“你手怎么了?”苏若水轻轻的问了一声。
“木头磨的,破了块皮而已。”老六知道瞒不过她,便实话实说了。
“不告诉你用布条把手缠上吗?”苏若水知道他当时肯定是着急就没顾自己:“好好包扎一下,手不养好怎么做事?”
“嗯。”叶孤元明想不想包扎也得包扎了,御医一看马上就过来给他包扎了。
几位皇子全都用酒洗了手,他们个个手上都有血泡,只不过有的破了,有的没破而已。一来担架比较粗糙,二来他们个个手上都没有硬茧,皮肤比较娇嫩。
多烧几根针,他们一起穿线,这种线本身就比普通的线难穿,他们手又笨心又抖,仗着人多总算有穿上的。
“我看看剪子。”苏若水伸手跟叶孤元弘要剪子,叶孤元弘以为她要检查剪子是不是需要再消消毒,便把剪子递给她。
苏若水开合几下,对御医说:“肉条有多长?你抻起来我看看。”
御医轻轻的向上抬起肉条,苏若水看着长长的一条肉:“元弘,看看他们穿好几根线了。”
“哦”叶孤元弘抬头向对面望去。
‘喀嚓。’苏若水一下剪掉了最长的那根肉条,而所有的皇子都没有看到这个动作,全都以为是苏若水又一次开合剪刀而已。
皇子们都在努力的穿线,叶孤元弘在看他们穿线。
“啊!”皇后失声惊叫起来,大家才把目光拉回到苏若水身上。
苏若水已经动了两剪子,把两根需要剪除的肉条都剪掉了,正在聚精汇神的修剪肉茬,看她的神情就像在剪纸一样,好像在剪一张漂亮的窗花。
御医都捂着嘴流下泪来,他们行医多年见惯了各种伤口,却没见过这么刚毅的人,莫说女人,男人也没有。
“卿、卿”叶孤元弘的唇上下颤抖着,他想上前却被御医拉到了后面。
御医急忙上前给苏若水止血,再次清洗伤口,最后在苏若水的指引下把伤口认真的缝合起来。
浅的伤口只缝皮肤就可以,深的伤口是要分层的缝合的,苏若水并不知道该怎么缝,她只是说给御医听,御医的领悟力相当的好,高御医毕竟是外科神医,一听就懂了。
苏若水胳膊上的外伤处理的还算完美,即使在现代也只能是这么处理。还没有缝完苏若水就再度昏迷了。
帐篷里顿时一片哭声,吓得皇帝扑到帐篷门口差点闯进去。而刑天麟则一把抓起皇帝甩了出去,他实在忍不住便蹿进了屋里。
进屋才知道苏若水只是昏迷,还有口气在。皇子们怎么哭也都还控制着自己尽量的不要出声,因为他们怕苏若水会难过。而她一闭上眼,他们一来害怕二来再也没必要委屈自己硬憋着了。
高御医坚持着把伤口完美的缝合好,这是他在医术上的一大突破,更是对苏若水的敬佩,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到最好。
外伤处理完毕叶孤元弘要把苏若水抱到床上去,这地中央搭块板给人的感觉很不吉利。高御医挡了叶孤元一下:“殿下不能轻动,太子妃这里骨头断了。”
苏若水的右侧锁骨骨折,所以她的右臂才一点都动不了的。骨折要做的自然就是固定骨头的位置。
几位皇子自动自觉的退了出去,太子妃昏迷了,他们留下也说不了话,而固定肩窝处的骨骼,肯定是要脱衣服的。
刑天麟深情的望了苏若水一眼,对叶孤元弘躲身一揖:“臣告退。”刑天麟刚才把皇帝给扔到一边去了,皇帝没派人进来抓他算是给面子了,他出去大概就没什么活路了。
“天麟,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