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一身银白里袍,外罩黑衣袍的男子,正脚尖落于树梢最细的那根枝丫上,双手自然垂于两侧,全身披着月色的氤氲光华,如同从月光里走出来的谪仙,两鬓长发飘飘,无风自动,气定神闲,只是一双星眸在夜色下灼灼,几乎要掩盖了月光那华辉,成为了这万兽坑里最抢眼亮丽的风景。
水流云的眸,对上了那道月华一般的男子的星眸,找到了令她感觉到危险和不安的锁定了她的炽热视线!
脑袋轰地一声作响,起码空白了三秒以上。
什么狗、屁动物,分明就是一头人形色、狼!
紧接着身体一沉,全进了水里。
不是叫他哪里凉快闪哪里去么?难道他是觉得树梢上凉快,所以闪树梢上去了?!
那么,刚才她从脱衣到跳水,到游泳洗澡揉捏小笼包的第一个动作,不全都落入他的眼里了?!
啊,老天,她不要活了!
“你在那里站多久了?”
“从你叫我离开开始。”
“不是叫你哪里凉快闪哪里去么?你怎么,怎么偷看女人洗澡?”
“树上凉快,所以我上了树的最顶梢。而且,你不是说过让我把你当成男子来看待么?我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当然要看紧点你。万一在洗澡过程中出现个什么蛇啊,兽的……”
“停,你不要说了,小爷全明了!”
……
水流云为此事郁闷了好几天。
后来,他们离开了万兽坑,在一小镇上找到了一家客栈。
掌柜问要几间房?
水流云毫不犹豫地伸出二指,道:“要两……”
一只修长的饱满的厚实的充满了艺术观赏价值的手伸了过来,清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来,道:“我们兄弟二人,只要一间房,谢谢掌柜。”
“为什么要一间?我自己有钱!”
水流云急了,谁要跟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他不要面子,她还里子呢。
“就你身上那点钱?够你吃几天的?省省吧。”
忠犬十分鄙夷的视线,让她马上收了声。
入夜。
“你睡床榻,我打地铺。”她觉得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没有什么男人要把床让给女人的那种想法,咱们是哥俩,开房的银子人家出了,她好歹也会做人的对不?
可是,某忠犬将她拿被子的小手一拉,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去了,正要反抗,只怕他传来沉沉的声音,道:“睡觉。咱们是兄弟。你见过有兄弟二人睡不得同一个炕,兄长躺床上,弟弟打地铺的么?”
好吧,水流云再次屈服了。
人家完全是把她当男子来看待了,她还在矫情些什么呢?
结果,就这样,她都被迫得趴在某忠犬温暖而又宽阔的胸怀里忐忑不安地睡了好些日子。
直到,她再度抗议,就算是哥哥跟弟弟一起睡觉,也没有哪个弟弟会趴在哥哥的身上的睡的道理吧?
……
一次她着凉了,身上带着的奶奶给的药,仅剩那颗有特殊的作用奶奶再三交待她要在见皇帝之前吃的那颗药之外,其余的全部都用光了,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根本没有银子看医生。
见她烧得厉害,忠犬听人家说用白酒擦身,会降温,是最有效最便宜的治疗方法。
于是乎,某坚持自己是男子的红烧小白兔被一只忠犬脱得光光,用白酒将全身都擦了一个遍。
“混蛋!你快点出去,我自己能擦!”
水流云羞愤了。
如果自己不是被烧得脑子有点混混沌沌,全身无力的话,她一定会起来揍起他丫的,敢剥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