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妙影脚踩碧波之上,双袖微微摆动,带起一阵阵柔风,却将两人所处的海域隐隐画了一个圈,圈内波浪顺时针方向流动,俨然是一个随时可以暴起噬人的漩涡。
悟虚神识进入曼陀罗法界,将海音螺与自己心神相连。
相持了一会儿,陆妙影忽然说冷冷地说道,“方才,你若是有任何歹意,便已万劫不复!”
悟虚叹了口气,“小僧确实莫名其妙,不知道仙子为何对小僧充满敌意,几次欲要寻机痛下杀手。”
当日悟虚夺舍莫恩,在汴梁城上空,观战色阎罗罗欢带领一群喇嘛和陆妙影相斗,却不料自己也被卷入进去,还被其持剑月下追杀。
不过,悟虚肉身神识,经过观音大士以菩提圣水洗涤,再也没有从前的任何气息。这陆妙影想必就算是天外天的高人,功法玄奥,根器不凡,可应该也不能将自己认出。若是没有认出,那么自己与她便是初次相识,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仇恨呢?除非这女子,极端仇视佛门中人。可也不像啊。
悟虚百思不得其解,是以有此问。
陆妙影,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本门功法,又岂是尔等可以揣摩想象的?念你方才助我解毒。陆某也不杀你,”随后话锋一转,“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悟虚心中窃喜,大声问出之后,又看见陆妙影神色变幻莫定,急忙住口。
陆妙影沉吟片刻,忽然抬头,一卷衣袖,将悟虚带起,朝着天边疾驶而来张若月,飞去。
..。
昨夜张若月海上观月,凝月于体的礁石上,悟虚用一把玄铁剑穿着一条又肥又嫩的鱿鱼,然后放在火堆上,一边不断翻滚着鱿鱼,一边时不时地从须弥戒中掏出香香油、香料、盐巴和辣椒面,均匀的滴洒在慢慢变黄的鱿鱼卷上。
旁边张若月,一边将刚刚抓来的鱼虾,开膛破肚,洗去污秽之物,一边不时吸着鼻子,对着悟虚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光头和尚,还会烧烤。”
悟虚扬了扬剑上香喷喷的鱿鱼,得意洋洋地说道,“出门在外,要想日子过得去,基本的生活技能还是需要的嘛。”
说罢,将烤好的鱿鱼递给张若月,张若月一边笑吟吟的用双手将鱿鱼从玄铁剑上刨下,一边说道,“可你们出家人不是吃素嘛?肚子饿了,平时拿着一个破碗,沿街乞讨便是。要什么生活技能?”
悟虚面红耳赤,正欲驳斥,却见张若月突然哇哇大叫,显然是被烫着了,却还是舍不得丢开,两手不断交替抓着鱿鱼,在那里大呼小叫。悟虚哈哈大笑。说了声,“也是个吃货啊。”便又将一条大黄鱼,串在剑上,烧烤起来。【s.】
不远处的陆妙影,缓缓放下盛着龟血的玉瓶,看着张若月这般顽皮,忍不住说道,“若月,修炼之人,怎么如此失了礼仪分寸?”
悟虚看了看陆妙影猩红的嘴唇,暗自腹诽,“生喝龟血,这便是大家风范,不失礼仪分寸?”
看来,这陆妙影确实昨夜入东海龙宫结界受了伤,不然也不会想着生喝龟血。
陆妙影见张若月静下来,便闭上双眼。不一会儿,悟虚便见其头顶,隐约有一丝黑气,飘散出来。想来,正靠着阳性龟血,驱散斗法所中之鬼气。
悟虚和张若月坐在在一旁,一边吃着烧烤,一边闲聊着。悟虚努力回忆,却没有这小丫头的丝毫记忆,只是非常朦胧的感觉,自己与其在哪里碰到过?可到底在哪里,这丫头又是谁?悟虚想来想去,感觉如梦幻泡影。
终究忍不住问道,“喂,我怎么感觉我们曾经见过面呢?”
张若月,嘴里正塞着白虾,含糊不清地答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悟虚看得着急,“吃吃吃,就知道吃!仔细想想,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面?”
张若月,津津有味地吐出虾壳,抬起头,狡黠地对着悟虚说道,“不知道。要说和尚,我就在汴梁的夜船上见过一个叫色阎罗的和尚。”
汴梁城,夜船上?一道霹雳划过悟虚脑海。当初自己入汴梁城,与那色阎罗罗欢,船头对偈。难道这小丫头,也在船上旁观?
再一想,也不对啊。自己当时是莫恩的躯体,可如今自己早已是变作后世模样的小沙弥。她就算当时在船上,又怎么可能现在将自己认出?
悟虚沉默不语。那张若月,吃饱了,拍拍手,指着海面上星星点点的渔船,说道,“待会,我们找一条渔船,撒网捕鱼,晚上继续烧烤。”
悟虚心中却是依旧想着事情,望着海面沉默不语。那张若月见悟虚不说话,正要开口,却被运功完毕的陆妙影叫了过去,老老实实地在边上,打坐练功。
旭日东升又西沉,这二人直到天黑,方才收功。
陆妙影见悟虚还坐在那里,犹如老僧,低头诵经,便出声道,“天色已晚,小师傅且去弄点饮食给我徒儿吃。”
这是把自己当奴隶使唤啊!悟虚心中不喜,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望着陆妙影和张若月。那张若月面色一沉,手中月华剑铮的一响,一股阴柔之力朝着悟虚奔来。
那张若月,急忙飞了过来,站在悟虚面前,“白天不是说好了,找条渔船,撒网捕鱼的么?”一边,用眼神催促着悟虚。
陆妙影,见悟虚随着张若月,缓缓向海面飞去,收回杀意,冷声说道,“若月,快去快回,一个时辰之后,必须回来观望行功。明日再也不能耽搁,要去东极岛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