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唯一咬着下唇,狠狠瞪着他。
陆云萧动作微滞,他现在又多狠,心里就有多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宠唯一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可是三年前完美无瑕的欧阳汛只是假象,撕破了善良的伪装,他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做些以往他不敢做的事?
“四少,动手吧,”他语气冰冷,“一一就在我身边,三年前我没能带走她,现在却不一定。”
“不准!”宠唯一拔高了声音,尖锐道:“我不准!”她说着就朝裴轼卿冲过去,呼吸屏住,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成为陆云萧要挟裴轼卿的筹码!
裴轼卿见她朝自己奔跑过来,也抬脚朝她走去。
手臂猛地被抓住,宠唯一回身捶打着陆云萧,愤怒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陆云萧刚要说什么,一声枪响却震得两人同时一惊。
宠唯一扭头朝裴轼卿的方向看过去,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海风相隔,夜色越来越浓,宠唯一几乎要看不清对面的人了,那是不是裴轼卿?是不是他?
高大的身躯刚刚走出车身遮挡的范围就僵直不动,一手按在胸口上,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一句话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啊……!”宠唯一嘶声尖叫起来,发了疯一样踢打着陆云萧。
陆云萧蛮力拖着她要回到车边,“一一,别过去,太危险了!”
宠唯一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她眼里的陆云萧就是杀人凶手!
抓住他的手臂张口就咬,陆云萧吃痛,她也顺利挣脱,跌跌撞撞地朝裴轼卿跑过去!
走近了才看到从他身下蔓延出来的鲜血,宠唯一张口不能成声,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浑身打颤地轻推了推他,试探性地唤道:“裴叔叔?”
地上僵硬的人没有给她半点回应,这让宠唯一脑子突然放空了,眼里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裴轼卿,死了?
裴轼卿带来的人检查了他的脉搏和呼吸,而后哀戚摇头。
宠唯一不明白他的意思,扑过去用力摇着裴轼卿,绷紧的神经已经到了最脆弱的时候,“裴叔叔,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少奶奶,您别这样……”
“你滚开!”宠唯一推开身边的人,伸手又去摸裴轼卿的脉搏,哆嗦着道:“我不信!快叫救护车!一定还能救得回来!”
“唯一!”陆云萧朝她过来,警惕却茫然地看着四周,高楼都在千米之外,狙击手从哪里开的枪根本不知道,她这样贸然跑出去,万一……
他的声音就是压断宠唯一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还没触及裴轼卿脖子的手突然改为从他腰间拔出配枪,直指着陆云萧吼道:“别过来!”
原本呆滞不动的人突然双手端着枪指着自己,陆云萧僵住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一?”
宠唯一跪在裴轼卿身旁,泪水不断往下滚,眼神拒绝而尖锐,她嘶声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云萧没法解释,他根本不知道狙击手这回事!
“三年前给裴叔叔通风报信的人是我!”宠唯一喊道:“你想报复想杀的人一直都是我!你只想到你父亲的死,那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多少家庭死在他手下,他是在贩毒!裴叔叔杀他没有错,他该死!”
陆云萧陡然怒睁双眼,握紧了拳头,为癫狂的宠唯一,更为她伤人的言语!
“你活着回来的时候我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后悔!”宠唯一仇视他,“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陆云萧失声,宠唯一的一番质问让他心如死灰,原来……原来啊……
宠唯一痛恨陆云萧,又何尝不痛恨自己,这一切的事都是因她而起的,她接受不了才迁怒别人,三年前欧阳汛死的时候她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裴轼卿身上,现在又是这样……
“云萧,”她突然萎靡下来,脸色白的可怕,神色痛楚又脆弱地看着他,“都是我的错对不对?”
陆云萧警觉起来,“唯一,别说傻话!”
宠唯一低头看着裴轼卿,喃喃道:“我喜欢的人都不在了……我恨了裴叔叔三年,可是现在……现在我又该去恨谁?”
“宠唯一,别钻牛角尖,这不是你的错!”察觉到她神情有点不对,陆云萧却忌惮她手里的枪不敢上前。
“三年前的事我一直觉得愧疚,你恨我是应该的,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欠谁了。”宠唯一转过头来看着她,昏黄的车灯下,她脸上泪痕满布。
下一秒,果然出现了陆云萧最害怕的场景:她竟然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口中的惊呼还没喊出,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夺了她的枪,利落地拆了弹匣。
宠唯一呆呆地回过头,还没省过神脑袋上就挨了一指头,裴轼卿愠怒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宠唯一,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别说她,就连陆云萧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裴叔叔?”宠唯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果然是热乎乎的。
裴轼卿把衣服里的血袋拿出来,恼怒地摔到地上,“不演了!”
宠唯一呆了一秒,随后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边哭边抽:“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裴轼卿不住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我没事,不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宠唯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