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大燕帝宫的马车上,一名盘膝而坐的修士突然张开双眼,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他初看二十余岁,脸上尚有些许稚色,但眉眼间的从容,却让他拥有一种沉稳的气质。
淡然平静,宠辱不惊。
这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方才拥有的气息。
“没想到刚入蓟都不久,便能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山下的生活,果然比山上要有趣的多。”青年轻轻一笑,随即归于平静,伸手挑开车帘,看着气势磅礴的大燕帝宫缓缓出现在视线中,脸上笑容不由更胜了几分。
淡淡思念,淡淡缅怀,淡淡惆怅...尽皆付诸一笑中。
帝宫,他终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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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诚在銮驾中,被直接送入帝宫之中。
匈奴国圣女的銮驾已经不知去向,或许是另有安排。
她安静坐在銮驾内,心中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此刻仍旧有些敬畏,有些彷徨,外加几分不知所措。
这里毕竟是燕皇宫,天下少数几个权力集中的地方,而她将要去面对的那个男子,更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男人之一。
不过她已经进宫,想必萧晨大哥的使命就算是已经完成了。这样来,即便她日后出现什么意外,也不会连累到他了,想到这点,诚诚心中稍安。
权力的集中,所带来的往往是争夺和算计,而后宫更是女人们彰显恶毒无下限的地方,诚诚从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所要去的会是安静生活的地方。
但只要她足够低调,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这个宫殿内,想必应当不会引来太多的怨恨和猜忌。
如果这样,或许她还能生活的安静一些。
而诚诚心中的想法,在进入燕皇宫的第一天,便被打破。
燕皇令身边近侍大总管亲自前来迎接,恩旨下发,晋夫人位分为贵人,赐封号玄,独居康宁宫。
以近侍大总管亲迎宣旨,尚未宠幸便得晋升,独居一宫为主,种种举动,莫不夹杂着无尽的恩宠与重视,引六宫瞩目,即便是那位地位尊贵的德妃娘娘,此刻亦是心中不安。她不惧那匈奴圣女,但对这名出身卑微的玄贵人却是颇为忌惮。
诚诚心中微微苦涩,她进入帝宫,只想可以得到一处安静生活的地方,这样她就已经满足。
但事情往往与愿望违背。
“恭喜贵人,贺喜贵人!奴才宣旨完毕,还要即刻向陛下复命,便不在您这久留了。”总管满脸堆花的笑容,他虽然不知晓太多的秘密,但陛下对这位玄贵人的看重,他心里清楚。在这偌大的后宫中女人无数,位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宠幸。能得陛下的重视,才是最重要的。
做奴才终归要会讨主子的欢心,做主子想做的,才能长久。这点道理总管自然知道,否则也坐不到今天的位子。
诚诚已经去了红盖头,进入帝宫后,一切仪式就算完成。至于拜天地,那是皇后独有的资格,任何嫔妃都不享有。
“有劳公公传旨了,这是陛下上次的南洋珠,还请公公收下。”诚诚微微低首,口中淡淡言道。虽然不算亲近,却也绝没有半点盛气凌人之态。
妇人早有准备,进入帝宫后她也有些拘谨,此刻闻言急忙取出一枚鹅卵石般大小,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南洋珠。此物算是珍惜宝贝,这一颗是燕皇所赐更是上品,蕴含精纯水系灵力价值不菲。
总管略作推脱,见这位玄贵人当真要赏,自然就伸手接下,脸上笑容不觉越发浓郁了几分,口中连道谢贵人赏,方才带着一干人等恭谨退走。
妇人伸手扶住少女,诚诚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云姨,我们走,日后在这大燕帝宫中,便只有你与我相依为命了。”
“贵人,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嗯,我们说好了。”
“好。”
诚诚入住康宁宫,安顿好一应事物,暂且打发一众近侍、婢女退下。
但刚过不久,便有宫外近侍入宫禀报,帝师乐毅大人求见,说话间跪伏在地神态恭谨,透出绝对的敬畏。
能够得陛下如此重视已是难得,却未曾想到,刚入宫内,竟有帝师大人亲至求见,这种殊荣,怕是整个后宫内也没有哪家主子拥有。宫中的奴才,都是依靠主子生存。主子得宠,他们自然好过,反之亦然。所以对于新入宫的玄贵人,康宁宫上下奴才尽皆心中敬畏,暗自欢喜跟对了主子。
诚诚微微皱眉,却不敢有半点耽搁,直接起身,道:“帝师亲至,我需去殿外亲迎,方算不失礼节。”
妇人急忙跟随在后,心中暗自诧异,不知究竟发生何事,竟能让帝师亲来。
康宁宫外,乐毅负手而立。
诚诚快步行来,敛衽恭谨施礼,“妾身给帝师大人请安。”
乐毅丝毫没有托大,拱手还礼,道:“贵人客气了。”他却是知道面前这名女子日后的气运,若是顺利的话,即便那后位,也未必没有机会坐上。但此刻对她可以亲迎殿外,还是心中微微点头。这位贵人如此心性,日后当有大造化啊。
“不知帝师大人亲至,所为何事?”诚诚开口,神色安然。
乐毅看她心神平静,并非强自支撑,心中不觉越发赞叹,拱手开口,“臣奉陛下令,迎贵人与我前往,以化解身上寒毒为己用,成就玄女之体,具体之事,贵人日后自然知晓。”完成此事,待玄女体质稳固后,燕皇才可与之行周公之礼,借助阴阳交-合,缓缓汲取玄女之力,补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