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县的宣传部长白明远最近的心情仍然很糟糕,他本来是准备一举将县委书记吴天然拉下马的,但吴天然只是受到了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现在仍然是县委书记。这让他的心理上更加不平衡了。如果是他白明远被人举报,那头上的乌纱帽早就掉地上了。为什么,还不是他吴天然上头有人,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正当白明远要继续举报吴天然时,一件事却让他不知该咱办了。
吴天然先后从县长白松音及财政局长朱前进那里都听到了白明远不同寻常的举动,他的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白明远会举报吴天然,这让吴天然一开始很难接受。lùn_gōng,他吴天然一心扑在东阳县的发展上,没有一件事不可以放到桌面上。论私,他吴天然和白明远还是多年前的同志,当前的伙计,两个人之间从未有发生过利害冲突,也没有一点个人恩怨。如果说是曾被吴天然打击过的街霸、矿霸们栽赃陷害他,他还能够理解,但白明远举报他,就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后来,吴天然终于想明白了。这个白明远一个心气极高的人,总是认为自己怀才不遇。他举报吴天然并不是他和吴天然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只是出于一种嫉妒之心。他嫉妒吴天然升迁比他快、位置比他高,他嫉妒吴天然的靠山比他硬,他同样嫉妒吴天然的政声比他好、威信比他高,他甚至嫉妒吴天然的水平比他高、比他强。
如果换作是王国庆,对于身边所埋的这一颗定时炸弹,他早就将其清除了。那样的话,白明远会被收拾得很难看。但吴天然和他岳父王国庆却不是一路人,他准备找机会和白明远好好地谈一谈,开诚布公,推心置腹,以心换心。两个领导干部、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呢?
一个星期天,吴天然专门将王聪聪她们娘儿俩支走了。他在家里备了几样小菜,特意请白明远到家里小坐,说弟兄俩喝上两杯,拉拉话。
白明远受到了吴天然的邀请,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猜测,吴天然已经掌握了白明远举报他的情况,现在说是喝酒,其实分明就是鸿门宴。他来想推脱掉,但那样就会让吴天然对他更加怀疑。他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吴天然的家里,来的时候,手里还拎了两瓶“五粮液”。
吴天然见白明远准时来到,心里很高兴。他看到白明远手里还拎着两瓶酒,就笑呵呵地说:“白部长,你怕到我家里还喝不到酒啊!”
白明远也笑着说:“今天到你家里,想到了当年到你单身宿舍喝酒的情形,你兑菜,我兑酒。我者是我拿酒,你弄菜。”
吴天然也不由生出了感慨:“是啊,那个时候,咱们都是小秘书。不,咱们认识的时候,我是小秘书,你已经是副科长了,是我和孟凡勋、李冰雪的顶头上司啊。那个时候,生活条件很差,工作压力又很大,可咱们哪个时候却很快乐。现在想想,很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一晃,快10年过去了。”
白明远说:“吴书记,你好像是1995年年底或1996年年初到的市委办,距今正好已经是10年了。”
吴天然说:“是1996年初,时间可真快,一眨眼,就10年了。”
两个人在吴天然的书房里坐了下来,中间的那张小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四样小菜,放上了两盒中华烟,沏上了一壶铁观音。
白明远环视了一下房间说:“吴书记,这么多书,你还是保持着读书学习的好习惯啊!对了,今年有两本书不错,我随后带给你。一部是姜戎写的狼图腾、一部是贾平凹官写的秦腔,你可以抽空看一看。”
吴天天打趣道:“你这个宣传部长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说实在话,现在能把一部书从头至尾通读一遍的时候不多了。时间也不知道都跑哪里去了,没办法。”
白明远说:“你这就算不错了,还能抽空读读书,有多少官远比你小的人,几乎成年就不看书了,顶多是翻翻报纸,好像一个比一个忙。”
吴天然笑了笑说:“说到读书学习,等下次的常委会上,你可专门地讲一讲,一个党员领导干部无论工作再忙,还是要抽出时间学习的,磨刀不误砍柴功。”
白明远说:“好,那我就给领导们提醒一下。”
吴天然将白明远拿来的酒打开一瓶说:“不多说了,咱们喝酒。今天没有外人,放开地喝。你说,咱俩咋喝,是猜枚还是对饮?”
白明远也来了兴致,他对吴天然说:“你说,咋弄都行。”
吴天然说:“还是划拳猜枚吧,下到基层,咱俩都被别人看成是领导,平时连个猜枚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在家里,咱俩都不是什么领导了,只有兄与弟,大与小,猜枚!”
白明白说:“好,猜就猜。”
两个人就开始“魁啊五啊”地划起拳来。因为只有两个人,没有歇息的时候,不打功夫,两个人就喝了不少的酒。
喝了一阵,吴天然说:“明远兄,咱们是老伙计了,相识已经10年,10年可不容易。这些年,你对我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很关心,也很支持,这让我很感动。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太忙,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我们平时见面谈的就是工作,真正谈心的时候很少。现在想想,我做的实在是有欠缺。咱们是老弟兄了,我身上有什么缺点和毛病,你肯肯了解的最清楚。以后,你看到什么,就给我指出来,不要怕说得狠、批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