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深入灾区这几天,吴天放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净化。人,在特殊而激烈的时刻,就会把自己的本性暴露无已。换句话讲,人在本质上是毫无区别的,不管你是省委书记也好,还是一个平头百姓也罢。
以下是吴天放写于6月12日的日记。
6月12日,星期四。
和先生家的帐篷安在一个小坝子上,加上邻居有十几顶。三面环山,一面临地,山不高却林木繁茂,如果不是避震,这里也一定是个休闲小住的好去处。
这当然是我在第二天早上看见的,前一天夜里上山时,这里一片漆黑。
早上起来已不见了和先生。阿坚、丁丁和我按昨夜上山的路回返,来到和先生家的小吃铺,见和先生正爬上铺边的房顶,用绳子系帐篷的一角。这才知道,小吃店上面的帐篷原来是一个大大的米黄色的军用降落伞,伞下是一条窄仄的小街,街边两排脊房,左侧打头的一间就是和先生原来的饭店,有牌子竖挂,上写:和谐小吃。斜对面是王大夫的金象药房,当然,现在都已成了危房。和先生说:这是部队空投物资时的降落伞,拿来遮阳,灾民和战士在这吃饭就不会挨太阳晒了!
向和先生爱人要了粥和包子,阿坚掏钱付账,并要将昨晚的食宿加上。和先生坚拒,最后只算了餐费。
和阿坚,见老校舍均呈半塌状,刚建一年的教学楼亦有指宽裂缝桌椅凌乱,*场梁柱瓦砾成堆。有家长带课本,站在走廊等候,学生则走门或跳窗进入教室,在自己的座位旁匆匆翻检,但也有学生因恐惧而不敢入内,呆立在门外。问他们,始知来自五公里外的石坝乡八一村,震前那里通车,现在只有步行山路过来。进教室,见黑板上有这样的留言:孙小平同志,今天下午5点钟到你爸家接电话。2008年5月12日。另一个班级的黑板上写的是:5月12日午眠违纪人如下:……当然如下没有人,5月12日下午的地震改变了一切。
出学校右转不远,过石坝乡大房村支部委员会办公房,一个不大的院落中支满了帐篷,有乡卫生院的,有指挥部的,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里,围了桌子,桌后是政府工作人员,桌前是成群结队的灾民。这时,忽见摩的司机陈家宏,他说,今天是发放赈灾物资的日子,等他给家里领完东西,就送我们去关庄。我说不急。问都有什么物资,陈家宏说每人从5月12日起,每天补助10元钱,另有衣物已于昨天发放完毕,由于数量不多,他就没来争取。说话间,一个坐在桌后的男子站起来问我是哪的干什么的?我说不干什么,随便看看。他说没有乡政府的批示不许拍照。我问他是谁?他说是小学校长,我说我正要找您呢!请问您们学校去年新建的教学楼,怎么这么不抗震啊,仅一年时间就成了危楼?他说,我没工夫回答你问题,要采访你先去县里和乡上批准才行。
9点钟,阿坚拦一去关庄的小客车,要我先走,他和丁丁等陈家宏的摩托。
9点10分,小客车过东河口,如昨天一样,济南军区猛虎师的士兵仍然在施工,推土机标语红旗一一映入眼帘,不同的是,过往的车辆似乎比前一日多了,包括救护车解放车轿车,也见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站在黄土堆上,左顾右盼。几次请司机小停,坐在车里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直到出口,见没人才下车掏出尼康d70s相机,仿佛做贼一样。后知阿坚和丁丁也拍了,很多路人也都在拍,并无人管,是我自己多虑了。
司机说,东河口村共有四个社,每社大约三四百人,5?12估计遇难七百多人,根本看不见哪是哪,不像现在,推土机都平得差不多了,坑也没有原来的大。
在关庄路边的学校*场,我又遇见前一天在这里碰见的关庄小学三年级数学和科技课老师陈家明,便一边等阿坚丁丁,一边闲聊起来,证明了该校教导主任陈玲说的赵冰和一名学生去家访路上被滑坡的山体掩埋的事实,而另两名学生遇难的细节,陈家明老师的回忆如下。
5月12日下午2点20分,陈家明老师提前来到位于三楼的三年级教室发科技书,三层共计三个教室,因为还没到上课时间,所以教师没来,学生也不全。当2点28分地震来临时,陈老师先疏散所在班的学生后,又到另外两个班带学生出逃,自己则是最后一个来到*场上,但随着人流向学校外撤离时,有一名学生不幸被突然倒塌的围墙压死,围墙高1.7米。该校另一名学生死得亦很意外:地震后的5月30日上午10点多钟,这名五年级女生,原本和母亲在帐篷点里,想去小解,却未去附近的公共厕所,而是来到工地的一个平台下的僻静处,谁知被正在上面施工的推土机填土压死!据说事后,女孩得到了一些赔偿。
陈家明老师带我到小学后面的中学校转了转,中学教学楼虽没有像小学一样完全倒塌,但损失亦很严重,到处是瓦砾碎石。站在中学后面的土岗上下望,有一座四层高的新楼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害,楼顶上的旗杆飘着五星红旗,陈老师说那是关庄乡政府大楼。也能看见猛虎师的绿色帐篷,井然有序地扎在学校的*场上,时有三三两两的女兵出入,是部队的医护人员。
告别陈老师,与在路上的阿坚丁丁会合并等车。这时见有人在街边的楼门上贴广告,凑前看是“青川县兴和粮油公司赈灾临时网点粮油价格表”,上面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