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棋才悔棋,落子则无悔。这个道理,下象棋的人都懂。
高手下棋,不需要悔棋,因为他们的每一步,都是经过精打心算计划过的。
只有臭手,才需要悔棋,并不是说他们不算,而是他们太过于盲目和自信。
人生如棋,这个词很多人都懂。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能在人生这盘棋上没走过错步呢?答案是不可能的,谁都会错。只不过,对于高手来说,他们不会被错误影响,而是因为错误而成长。
邓清,不是一个高手,但她也决然不是一个臭棋篓子。不然的话,她不会嫁给龙伯渊。
没有机会宠爱儿子的他,在见到叶初九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了,不管这个像龙炎的男孩是不是他的孙子,她都要把欠龙炎的全部被在他身上。而现在,确定了叶初九是她孙子之后,这个想法比之先前更加浓烈了。
邓清搞了半辈子的情报,所以她知道,情报对于个人、组织乃至国家的重要性。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重要性,所以她才没有让经营多年的情报网退休,而是交给了云海来打理。现在看来,她当初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因为她无论是解释还是上交,到了今天,她都无法去用行动来支持叶初九了。
虽然邓清一刻都不想和这个宝贝孙子分开,但是她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她需要重新拾起扔下多年的棋子,为了她的宝贝孙子,去下这一盘棋。
“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纳兰海就算长了翅膀往这飞,也飞不过来。十有八九,一会儿就会有说客登门了。所以,一会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和你爷爷就先回去了。念恩我就给你留下来,让一帮男人照顾你,我不放心。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邓清依依不舍地望了叶初九一眼后,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龙伯渊,直接就拉着龙伯渊出了房门。
透过门上的玻璃,叶初九看到邓清正在对念恩做着嘱咐,一旁的陈阳他们也在连连点头,不用去偷听,叶初九都能知道老太太说的是什么,心生暖意的同时,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倚靠在墙头抽着老烟枪的姥姥。
杨红花对叶初九的疼爱,更多的体现在教育上。叶初九做错了事,哪怕是打的时候她就在抹泪,她也绝不会手软。用她的话说,只有记住了疼,才能不去犯旧错。
如果没有姥姥那般严厉的教育,恐怕莫说是一个杨孽了,就算是十个杨孽,也别想把叶初九这块好铁锤成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邓清在很多事情上,才不需要去担心。
会看人的人,看的是里。
不会看人的人,看的是面。
而对于邓清这种层次的人来说,她们看的是比里还要里的东西。所以,她才敢去支持叶初九做他想做的事情。当然了,就算没有看到那一步,她也会去支持。只不过,有很多露出来会有影响的东西,怕是她就不会露了吧。
叶初九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安宁的笑容。他美美地擦了擦嘴,懒懒地趴到了床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嘱咐完念恩的邓清,情不自禁地望了病房里边一眼,看到叶初九已经面带笑容睡着了的时候,她的脸上不由也露出了笑容,高兴地说道:“有个孙子,是真好啊!好了,初九已经睡着了,你们也都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
“奶奶慢走。”
“师叔慢走。”
一干人等尊敬地将邓清和龙伯渊送进了电梯。已经有年头没有享受这种待遇的两个人,脸上均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电梯门一合上,老两口脸上的笑容也被愁容所取代。
“老邓,你说华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夏家又不是没男孩,干嘛非跟我们龙家的孩子较劲?”龙伯渊一脸不悦地问道。
邓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别问我,你这个跟他一个被窝里边长大的人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嘛!反正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让小炎的事情发生一次!”
“你想干什么?”邓清那凶残的眼神吓到了龙伯渊。
“干什么?我能干什么!除了想办法让我孙子过的更好点之外,我还能干什么。行了,你就别多问了,就算告诉你了也没用。”邓清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你瞧不起人是吧?”龙伯渊一脸不服地叫道。
“真不是我想瞧不起你,而是你真没干点让我瞧的起你的事!龙伯渊,真不是我说你,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儿子的亏你还没吃够?还敢什么事都指望别人?别说是夏华强说一车好听的了,就算是他把心都掏出来,我都不带相信他的。一句话,孙子的事,你要不管我来管!”邓清越说越气,说话的口气也是越来越强硬。
龙伯渊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说道:“老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你又不知道,我能用的关系,出来进去就那几个。而且要是现在用了,以后初九真惹了下滔天大祸的时候怎么办?所以,现在……”
“我没让你现在就用,我只是想让你打声招呼,告诉别人,叶初九是你龙伯渊的孙子,亲孙子!”邓清不耐烦地叫道。
“这个不用我说,他们也都知道。你放心好了,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京城,初九就是这个!”龙伯渊很是嚣张地竖起了大拇指。
邓清白了他一眼,悻悻地说道:“还就这个,我告诉你,我邓清的孙子,到了哪儿都是这个!”
叶初九睡着了,呼噜都已经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