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你先下去,香寒,你来为我捶捶腿。”
袭月应了一声退下,香寒从珠帘后面走来,跪在床榻前,一下一下的为林挽阳捶着腿。
林挽阳半眯着靠在床头。香寒看了一眼,心疼道:“姑娘,这寒症,当真是没有办法医治吗?当初……”当初在颜乐楼,依照林挽阳的地位,不是没有医治这寒症的可能。何必拖到现在,每一年都要忍受这无尽的痛苦呢?
香寒的话只说了一半,便住了口。她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不该问,但是……
林挽阳怔了一怔,缓缓开口:“这是我对自己的提醒,这寒症,可以让我记着很多事情,永远不会忘记。”
半晌,林挽阳再次开口:“今日在桃夭殿闹事的,可是赫连义的长子赫连辰?”
“是,这赫连辰前一段时间立了一个功,才有了在朝堂上出头露面的机会,只是着实不知好歹了些,居然敢顶撞娘娘。”
林挽阳眯了眼,道:“你去查一查赫连辰被关在哪里,我……想要去见见他。”到了后面,林挽阳的声音已经很轻很轻了,可是香寒还是听清楚了。
香寒抬起头来,看到林挽阳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在那长长睫毛之下,是无法遮盖的悲伤。
“姑娘……”香寒不自觉的出声,为林挽阳捶腿的手也停下了。林挽阳刹那间恢复平静,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面漆黑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怎么?”
香寒将头重重的扣在地面上:“娘娘,是奴婢莽撞了,往娘娘恕罪。”
林挽阳微微弯了弯嘴角,道:“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也很有分寸,你听命就是了。”林挽阳俯下,身子,抓住香寒的手,认认真真郑重道,“我们是同命相连的人,你自己忘不掉,便应该知道,我也忘不掉。”
赫连辰大闹桃夭殿的事情很是轰动,可在宫里面却没有几个人敢对此议论一星半点。到了黄昏的时候,香寒才打听到消息。
“娘娘,是 雨阁。”
林挽阳默默点了点头。这 雨阁是展承天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她进宫的那一年建立起来的。位于皇宫的西北角上,专门惩戒罪大恶极危害皇权的罪人。进入 雨阁的人,不会死,但是,也不能活。
香寒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没有看出任何的情绪来,诺诺开口,道:“娘娘,那个地方您去不得,而且,您现在需要好好养身体。”
林挽阳淡淡扫了她一眼,道:“去拿件袭月的衣服来,别让她发现了。”
香寒刚刚侍候林挽阳穿好衣服,便听得宫女内侍向展承天行礼的声音,只不过是几个人的声音,然后便没了。香寒知道这是皇帝不想打扰到林挽阳歇息。
“你去将他拦一拦,最好别让他进来。”说完林挽阳一掀珠帘进入内室,躺在床上假寐,将一身的衣服全都遮盖在锦被下面。
香寒打开殿门,便看到匆匆忙忙而来的展承天。一身明黄龙袍有些褶皱,头发也有些许的凌乱,看来是一得空便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