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走吧。舒骺豞匫”胡国伦回头,看到锦润公子又站住了,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出声提醒。
展承天表面上依了林挽阳的意思,不让侍卫跟着。内地里却一再嘱咐了胡国伦,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护好锦润公子的安全。那是他的老师,他的身体如此孱弱,他怎么放心他一个人离开?
从洗砚斋到宫门,距离不近,可是也说不上太远。这一段距离,锦润公子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其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停留在原地。
胡国伦顾念着锦润公子的身体,一直走的很慢,可是过一会子,还是听不到了他的声音。一回头,便发现他又站住了,神情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锦润公子回过神来,对着胡国伦微微笑了一笑,抬起脚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担心林挽阳会对展承天不利,曾经的那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他担心他阿姐的安危彗。
只剩了最后的一点时间了。这一点时间,她都不肯让他陪在她身边吗?
其实不想走的,可是,不能不走。
宫门“吱呀”一声打开,锦润公子紧紧握了握拳头:离开,进入。他从来不觉得这道宫门有什么,可是今日…毕…
锦润公子又站住了,他抬头看着高耸的宫门:真的……就这样离开吗?真的……要永远的离开他的阿姐吗?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在最后,她的亲人一个都没有在身边,她就不会孤单吗?
不能!他不能离开!那是他的亲姐姐,就算有圣旨在,也不能让他离开她!
锦润公子心中做了决定,刚想转身,却听得宫门外有马车声响。众人注目,只见到当先一匹马行来,坐在马上的人是圣荣长公主展千含,后面跟着一辆青帷马车。马车比较小,属于最平常的那一种。
展千含见到锦润公子,脸上闪过瞬间的心虚,看到锦润公子这般模样,随即皱眉。她下马问胡国伦:“这是怎么回事?”
胡国伦道:“回长公主,皇上让奴才送公子离开。”
展千含只当是他们之间又有要事,也不便相问,只是见得锦润公子身边无一人,忍不住发脾气:“你们就是这样让师兄离开的?随行的人呢?”
锦润公子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问:“马车里是什么?”
宽大衣袖下,展千含握了握手掌,她没有看锦润公子的眼睛,道:“带了一个人来见见皇上。”
展千含微笑:“师兄有什么事先去忙吧。”
锦润公子低咳了一声,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展千含给胡国伦使眼色,胡国伦便道:“公子,我们走吧。”
锦润公子点了点头,赶车的人向旁边让了一让。马车吱吱呀呀的走,走到宫门之下的时候……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马车被一股戾气炸开,直直的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那人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斑,发丝凌乱如同疯子。
展千含大惊:“抓住他!”当即抓过身旁一人的长剑对着那人刺过去。只是展千含长剑还没有刺出,那人已经如鬼魅般立在她身后,血迹混合着泥土的手指钳制住展千含的脖颈。
“你们欺人太甚!”
“不要杀她!”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说不要杀人的自然就是站在旁边的锦润公子。而另一道声音,尽管嘶哑许多,依旧让锦润公子辨出,他——就是夏杭。
展千含心中暗恨:都这个样子了他怎么还能打!展千含想要挣脱,夏杭却紧紧抓着她,钳制住她脖颈的手指也不断收紧。
“夏杭!”锦润公子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夏杭,你别杀她!”
夏杭看了锦润公子一眼:他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眼神却如以前一般,杀人之时狠厉,平常之时冰冷。
一向少言寡语、从不解释的夏杭难得的向锦润公子解释:“他们想尽办法的杀我,我不能再饶了他们。”
夏杭没有说,那些人到底用了多少方法:下毒、围剿、陷阱……一路之上,他杀了不下百人。他原本一直在忍耐,他不让牵连到他关心的人,他一直记着锦润公子问过他,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
他想着避让,那些人却坚决不肯放过他。
夏杭掐在展千含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展千含已经开始喘不上气来。
“夏杭,你挟持我,你将我带走!这样他们就不敢杀你了!用我来换她!”
夏杭看着他:“我不能再让了。就算一辈子居无定所、浪迹天涯,我也一定要杀了他们。”
身为杀手,他什么时候这般忍让过?既然已经忍无可忍、让无可让,倒不如随了自己的心意,想杀便杀,顾及其他作甚!
展承天闻讯赶来,林挽阳不久也到了。看到这样的情形,林挽阳不禁皱眉:蠢货!当时一剑杀了他不就是了!为什么要留他到现在!
展承天嘱咐好珍瑞照顾林挽阳,他走到夏杭面前,道:“要杀你的人是我,不是她,你找错人了。”
“不是!就是我派人追杀的!”展千含连忙否认。
锦润公子知道展承天是在说假话。展承天答应了他的事情,只要不是夏杭先招惹,展承天就一定会遵守诺言。他现在如此说,不过是为了救展千含罢了。
展承天将锦润公子往身后推,他在笑:“皇位是我的,我怎么能够容许别人来夺?你以为我答应放你走,就一定会让你走吗?”
夏杭冷笑:“不管是谁,总之就是你们姐弟二人,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