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小你就杀了他,还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舒榒駑襻他一定会恨你的。
可是现在最恨林挽阳的人是他展承天。杀掉这个孩子……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个孩子,还有时间。当时太医就告诉过她这个孩子不能打她就听不到吗?!就算当时听不到,他之后又提醒了一遍,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他不怕她杀她,他最怕的是,她以虐待自己的方式来虐待他。
床上还残留着血迹,尽管她的衣裳是红的,那湿哒哒的样子,让人恐慌。在这浓重的血腥气里,一切几乎都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只有她的脸色……是那该死的惨白!
林挽阳冷笑:“就算……就算他恨我生生世世,那也比留给你要好,不是吗?彖”
展承天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手从她的脖颈间移开,握住她的肩头,狠狠的握着:“林,挽,阳!”
他看了她很久,似乎是想要将她的脸皮剥下来,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我宁愿你杀的人是我!”
林挽阳狠狠咬着牙,她的嘴唇在颤抖。嘴角却依旧弯着弧度,她依旧在笑,笑得很是开心洇。
“你能不能不要是这个表情!”他恨极了她这样的表情。展承天颤抖着手去抚林挽阳的嘴角,“你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
他几乎要被她逼疯了。
林挽阳嘴角的弧度渐渐小了下去,最终消失。她不笑了,她也昏迷了。
“挽儿!”展承天抱着她大喊,“太医快来救她!快来救她!”
其实很多次,她都想要就这么过去。只要她死了,一切就全都结束了。可是,展承天、赫连辰、锦润公子,还有其他人,他们不会让她这么去了的。
林挽阳失血过多,但是到底还没有到危害了性命的地步。
那日,等到林挽阳醒来之后,展承天离开了桃夭殿。桃夭殿中桃花盛开,娇艳无比,衬托的这人世更加冰冷绝望。
展承天将那个死胎葬在了奉冶殿后面小花园里面的一棵桃花树下。他蹲着身子,背对着胡国伦。胡国伦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隐隐的听到了一句:“孩子,是你母亲在跟我生气,你……不要怪她。”
从那之后的两个月,盛开的桃花都要落尽了,展承天都没有再踏入桃夭殿半步。那个时候,去的最多的是玉嫣然。
除了每日叮嘱着林挽阳吃药,陪她说说话之外,经常做的,就是她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林挽阳站在桃花树下,望着那残败的花瓣,怔怔的发呆。有些时候,她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些时候,在不经意间又会掉满泪水。
有一次,玉嫣然忍不住,便道:“林姐姐,皇上……每日都会想着姐姐。”
几乎每一日,玉嫣然亲自为展承天传膳的时候,都会看到展承天时不时的发呆。有些时候,就算是用着膳,饭吃到了一半,他突然就停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玉嫣然看着心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玉嫣然往桃夭殿跑的勤了,展承天一开始不在意,后来倒是去凤虹殿的次数多了,兴致好的时候,还会抱一抱展长宁。
玉嫣然知道他为什么来,虽然心中不舒服,到底还是做了她认为应该做的。似乎在不经意的时候,总是絮絮叨叨的说起林挽阳。说她今日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书。一开始,展承天还会呵斥几句,后来就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玉嫣然知道,他全都听进去了。比如她早上说桃夭殿里的墨不够用了,展承天离开不久,胡国伦就会小跑着过来送墨。送的还是林挽阳以前最喜欢的那一种。
每一次传递东西,玉嫣然的心都会痛上一分。可是她依旧是做了。不仅是为了曾经与林挽阳之间的姐妹情分,更是为了展承天。
他喜欢,她便做。尽管一直都是一个旁观者,尽管总是奢望着,他能用对林挽阳十分之一的心思来对她。可是,依旧是每日送着东西。
时日久了,月薇有看不下去:“娘娘,您这是何苦呢?”就算不落井下石,到底也不应该这样委屈自己。
玉嫣然原本是打算将月薇赶回玉家的,月薇和希珠跪在地上苦苦求饶,这才允了她继续留在宫中。
玉嫣然怔了半晌,道:“我自然也是伤心的。可是……我觉得我必须要这样做。”安心的做着他们之间的那根线,纵然伤心,也不阻断。
至五月初,朝中的事情越来越多,边关愈发不稳。蓉巴突然之间与突术联合起来攻打羌国。而蓉巴攻打羌国的理由是:王妃段井容在羌国游玩的时候,被盗匪抢了一只簪子。
朝堂上,段井容的兄长段井恒请旨,先写一封家书要求蓉巴停战,再亲去边疆劝和。展承天拒绝了,只是下了一道圣旨,再次给赫连义增派十万兵力。
后,边关战事一直吃紧,赫连辰主动请旨,远赴边关,与赫连义一起并肩作战。展承天允了。
赫连辰出征的那日,赫连夫人、赫连初音、赫连初轩亲自为其送行。赫连初音忍不住又红了眼圈。赫连辰笑了,他拍着赫连初音的脑袋:“都是大姑娘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不要再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了笑话。”
如果是以前,赫连辰说出这样的话来,赫连初音肯定会伤心。可是如今,赫连初音竟然没有想别的,只是点了点头:“大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赫连夫人拉着赫连辰的手,泪光闪闪:“初林,到了那边之后,你和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