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承天的表情缓和下来,玉嫣然微微的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进宫?”
玉嫣然愣住。
“你为什么要进宫?”展承天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我要听实话。”
展承天从玉嫣然的上方离开,为她紧了紧衣襟将裸,露出来的肌肤盖住,道:“你是玉家唯一的女儿,你父亲明明是不想要你入宫的,为此还特意的为你定了亲事。可是你苦苦哀求,求着你父亲让你入了宫。”
展承天拿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她:“你,为什么要入宫?”
玉嫣然抱着锦被蜷缩起身子,此刻的眼睛里面已经有了泪光,长长的眉毛一颤一颤。她缓缓的开口:“四年前的春天,在西街上,嫣然陪着母亲上香归来,马车的帘子被风吹起,嫣然看到了一个穿白衣的男子飞身救下一名女子。”
玉嫣然抬起头来,看着展承天,泪水从她的眼角掉落:“从天而降救下美人的英雄,那是长在深闺中女子最期盼的人。”
四年之前,四年之前……
展承天想起那日美好的春光,和煦的暖风。他原本是想要出来散散心的,走到西街的时候,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林挽阳从天而降,他飞身将她救下。没想到,在那一瞬间的故事里,又卷进来这么一个美人。
林挽阳。玉嫣然。
只是那么轻轻的一眼,玉嫣然便失了心。可是挽儿,当年的英雄救美再加上这四年的真心对待,为何就没有得到你的心?
“皇上,嫣然入宫并没有别的心思,我只是……只是想再见一见皇上。 我只是……”
“别哭。”展承天伸出为她抹掉脸颊上的泪珠,“别哭。”
展承天失神的看着那梨花带雨的绝色容颜,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那颤颤巍巍的睫毛,这分明……就是挽儿的眉头挽儿睫毛。
“不要哭。”展承天伸手将她捞在怀里面。
长长的睫毛颤了一颤,泫然的眼睛睁开。展承天瞬间就明白了歪在自己怀里面的女子到底是谁。那样单纯清凉的眸子,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林挽阳的身上。
展承天将玉嫣然平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她盖上锦被:“关于侍候你的宫人的事情,朕会让胡国伦去办,你好好歇息,朕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展承天说完便离开。玉嫣然想要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袖。她才刚刚告诉了他是谁,她还想要让他陪陪她。
可是,那个明黄色人影实在是离开的太快。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便消失在眼前。那伸出去的手指就那样僵持在半空。
应该落下,可是舍不得。
她知道他的心里面没有她。她知道最得宠的是桃夭殿里面的林娘娘。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在这十几年的岁月里,只看进了这一个男子。而且,她已经入宫来了。而且,她已经做了他的女人了。
她相信,凭借着天下绝无仅有的绝色容颜,凭着她的一颗真心,总有一天,他终究会将她放进心里的。
林挽阳。
她想起那日在桃夭殿外见到的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那张脸……初见那张脸,让她觉得异常的震惊,因为那样的脸分明是像一个人,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人,可是具体是谁,她却是记不起来了。
展承天从锦绣阁出去,已经是半夜了。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廊下的宫灯照着道路。他心中思索着四年之前初遇的情景。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林挽阳当时倔强而又固执的眼神,还有她那惨不忍睹的满身的伤痕。
等到他停下脚步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桃夭殿的门口。桃夭殿的门口寂静无人,只有门前的桃花在黑夜里开的肆无忌惮。
挽儿……
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离开。他知道无论怎样,都应该先将桃夭殿暂时冷落一段时间,可是……
现在是深夜,现在没有人在他的身边看着,所以,他可以任凭自己的心放肆一回是不是?不管是别人还是林挽阳,都不用知道。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所以,在这样的深夜,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到他为自己找好借口,他已经悄无声息的入了桃夭殿。
在外面守夜的是香寒。因为袭月是宇文流光赏赐下来的,所以林挽阳总是很少让她来守夜。当时她的解释是:香寒在身边侍候习惯了,用别的人她睡不好觉。
展承天对此没有什么异议。而且他也是比较习惯香寒的。虽然香寒名义上是随着林挽阳入宫来的丫鬟。可说到底,香寒是他花银子买来的。
四年之前将林挽阳救下之后,有一次陪着林挽阳出去,遇到被贩卖的香寒,林挽阳当时心软想要救香寒。他便将香寒买了下来给她做个小丫头。
进入桃夭殿看到香寒眼睛一眨不眨的坐在外室之后,展承天对她就更加的放心了。
一般情况下,宫女守夜,在主子睡了之后是可以歇息的,只要睡得不深主子需要的时候可以起来就可以了。可是香寒居然是彻夜不睡。
展承天不知道,香寒之所以不睡,是因为听说皇上今晚歇在了锦绣阁,她在思考究竟该用什么方法让主子再得宠。再得宠并不难,难的是要让林挽阳主动去争宠。
可是看如今的架势,林挽阳竟是放任那些人胡闹根本就不想管。
香寒盯着地面正在思考,突然就发现了多出来的一条漆黑的影子,那影子还在移动,她立刻站起来低喝:“是谁?”
这样严肃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