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的手上有泪、有血,还有被血泪浸透的泥土,这一抓可是抓了好大的一个手印子。英宜嫌弃的将香寒踹开:“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不懂事的奴才!锦润公子被人陷害身中剧毒正在抢救,哪有功夫去管你家主子?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香寒立刻爬起来去抓英宜:“英宜姑姑,是皇上让奴婢来的,英宜姑姑,奴婢求您!”
英宜看到她那只手迅速退开很远,吩咐守门的侍卫道:“拦住她,若是让公主听到了,仔细你们的命!”
香寒看到拦过来的两个侍卫,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往里面冲:“长公主,长公主奴婢求您救命啊!长公主,如果没有太医我家娘娘会死的。长公主,我家娘娘死了皇上会恨您一辈子的!”
“放肆!”英宜回过头来,“将她的嘴捂住打出去!”
展承天紧紧的抱着林挽阳,鲜血依旧从他紧紧捂住的伤口之中缓缓溢出。
他在等待着太医来为挽儿进行诊治,他在等待着太医来为挽儿救命。可是……那鲜血流啊流啊,他的明黄色龙袍上都沾满了鲜血,依旧没有人来。
“皇姐……”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展承天动了,跪在地上的胡国伦身体颤了颤。
“皇上!”说是要去太舒殿找太医的香寒回来了。进门的时候,香寒再次被绊倒,整个人直直的摔倒在地面上,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便要磕在那鎏金镂空的香炉之上。
香寒爬到床前,抬头看着展承天:“皇上,奴婢无能,奴婢求皇上亲自去找太医。皇上,奴婢求皇上怜惜我家娘娘,奴婢求皇上救救我家娘娘的命!”
展承天的眼睛终于从林挽阳的身上移开,他看着香寒,看到了香寒脸上的血泪和泥土,看到了香寒嘴角的淤青,看到了香寒手臂上的擦痕,也看到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烂的衣裳。
展承天抿着嘴唇,抱起满身是血的林挽阳下床,快速走着走向太舒殿。
皇姐……皇姐。你不要……这么绝情。
皇姐,承天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挽儿陪在身边,所以皇姐,你不要太绝情。皇姐,不要让我怨你。
展承天抱着林挽阳直接去了太舒殿。只是他到达的时候,太舒殿宫门紧闭,外面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敲门!”
胡国伦、香寒连忙上去敲门:“里面的人开门,皇上驾到!”
听到这句话,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有人在开门了。可是门还未打开一条缝隙,里面便传来圣荣长公主展千含的厉喝:“不准开门!”
“师兄未苏醒之前,任何人不准出太舒殿。 也不准放任何人进来!违者格杀勿论!”伴随着这声厉喝的,是长剑入地的“铮”声以及剑身不断震颤的“嗡嗡”声。
展承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皇姐,性命攸关,还是先让太医救人。具体的事情要等老师和林贵妃醒来才能知道真相。”
“皇姐,毒害老师的凶手,朕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只是事情尚不清楚,不要滥杀无辜!”
尽管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可是依旧让人听出了里面的埋怨、不甘,以及愤怒!
展承天抱着林挽阳静静的等待。那鲜血从指缝里面渗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那滴答声如刀,所有的人都在被凌迟。
滴答滴答,一声一声。可是宫门里面只有杂乱的声音。圣荣长公主不再答话,似乎是离开了。
展承天抬头,看着上面的“太舒殿”三个字。没有皇姐,就没有今天的他。他知道皇姐为了他受了多少的委屈和屈辱。可是……
“撞门!”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若是皇姐有任何的埋怨,他担着便是。可是……挽儿,必须要活着。
“吱――呀――”
没有人撞,那宫门从里面打开。展承天的表情微松,可是当看到站在宫门的那个人的时候。 展承天的心彻底的凉了:皇姐,是真的想要挽儿死。
太舒殿。门里门外。
展承天抱着满身是血的林挽阳站在太舒殿门外,身后站着胡国伦以及桃夭殿中的众人。
展千含持剑站在太舒殿门内,长剑拄地面容平静。门内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持剑,伫立。虽然还是那身华丽的宫装,但是。十二岁即入战场一战成名的圣荣长公主展千含,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此刻的展千含面容平静,眼皮抬起不再低垂,让所有的人立刻就想到:长公主展千含,十岁扶持皇帝即位,十二岁征战沙场。她不是深宫之中的金枝玉叶娇嫩花朵。她是权力倾轧的深宫和遍地尸体的战场走出来的羌国女将。
圣荣长公主。如此尊崇的名号。不是因为她是皇帝的亲生姐姐,而是她实力和心计的证明。她担得起这个称号。
“皇姐……”
展承天低头看着怀中的林挽阳,她的脸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而她的呼吸……较之正常人已经缓慢了很多。
“阿姐……”不是皇姐,而是阿姐。展千含对有救命、养育、扶持之恩,他不能对她动强。可是……
“阿姐,一切事情未明,还望阿姐救救挽儿。”他缓缓的跪下来,跪在持剑而立的圣荣长公主展千含面前。后面的人哗啦啦跪了一大群。
在展承天跪下来的那一刻,展千含的身体猛地颤了一颤。这个弟弟的脾气她是懂得的,绝不肯轻易的认输。而如今,他以皇帝至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