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锦润公子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捂住林挽阳的嘴唇,开口,他的声音居然也有丝丝的颤抖,“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害我。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林挽阳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眉头渐渐的松开,表情渐渐安静下来。
“啪嗒!”水珠滴落的声音。锦润公子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指尖。那是一滴水,从上面落下来的一滴水。
他下意识的去看林挽阳,可是一直以来,林挽阳的眼角一直都是干涩的。他将手指探去自己的眼角。再次怔住……
心底是这般的难受的,心口是那样痛的,痛的他自己都掉下了眼泪。
果然,师父说的对,自己此生是不能沾染血腥的。
“唔。”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林挽阳痛呼出声。温热的气体喷,射在脸上,就在这个时候,锦润公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居然离的她是如此的近。
那颤抖的睫毛一颤一颤,一下一下的,似乎是颤到了他的心里,一下一下的,很疼很疼。
林挽阳开始说话:“不要……死……不要……初……初林……”
看着她那样痛苦的表情,他居然,仍旧在心疼。这种心疼,是不同于对师姐的那种感情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她的疼而疼。
“初……林……不要……死……”林挽阳于慌乱之中紧紧抓住锦润公子的手再也不肯放,“死……不……不要……不要死。”
嘴唇一颤一颤,丝丝的鲜血沁出,锦润公子眼睁睁的看着,心口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他颤抖着手指从针盒里面拈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的对着林挽阳的昏睡穴扎下去。
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想看到!关于她口中说的那些话,关于她在昏迷之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他,一点都不愿意知道。
初林……不管初林是谁,反正,与他无关。
锦润公子怔怔的看着林挽阳在床榻上昏睡,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打开,有人从外面进来。
锦润公子皱眉,刚想出口责备,却见展承天、展千含、夏杭一起进来。他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已经是黄昏了。屋子里面的光线都黯淡了下来。
展承天坐在床前,见林挽阳仍旧未醒,恐惧道:“老师……”
而展千含却已经看到锦润公子那染了血的手,惊慌道:“师兄!”
展千含直接跪在地面上,捧着锦润公子的手去看,看到了白皙掌心里面的那根银针,看到了那根银针扎进了掌心的肉里面,血就是从那个针眼里面流出来的。
“师兄你怎么!”
夏杭已经皱了眉头,握住长剑的手指紧了紧。
锦润公子看了眼掌心,抬起头微笑道:“没事。一不小心扎到自己了。”然后对着展承天道,“娘娘……还是需要再观察。不过皇上放心,锦润定会保住娘娘的性命。”
“挽儿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锦润公子看着展承天那双泛红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保证她不死。”
展千含亲自推着锦润公子的轮椅回太舒殿,因为右手上了不方便,她便亲自喂她吃饭。那表情,是只有面对展承天时才有的最真诚的温柔与和煦。
“为什么不吃了?”展千含惊诧的开口。一手端碗,一手拿着筷子夹着一块红烧肉递在锦润公子的嘴边,“你不喜欢吃这个?”
锦润公子摇了摇头,道:“师姐,我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展千含忍不住笑了,道:“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再说,你……”
展千含住了口,那样的眼神……她不自在的转了眼眸,换了一个话题,“为什么那么拼命的救林挽阳?”
“呵。”锦润公子拿了帕子试了试嘴角:她应该是知道的吧。从十岁那年的笑言,到后来自己做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她……都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她宁愿装傻,她宁愿……永远拿自己来当做一个小孩子。
自嘲的笑了一笑,其实,这样也挺好。自己身体孱弱,一直以来靠药养着,还不知道究竟能活到什么时候。又何必,去招惹她呢?
她是羌国独一无二最为尊贵的圣荣长公主,她看上的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一定不是他这个样子的。
锦润公子抬起眼眸,看着眼前那张亮丽的容颜,那张他看了十几年一直看到心里刻入骨髓的容颜,温柔的笑开,道:“她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展千含皱眉,道:“我派英宜查过,抓药的人没有问题,熬药的人是英宜,端药的人是夏杭,英宜和夏杭都没有问题。只有林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