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蔷瞠目结舌,直愣愣盯着知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姑,姑娘……”
“好了,不早了。”知微笑道:“出去睡吧。”
画蔷愣愣的应一声,僵硬的转过身,同手同脚往外走。
知微忍着笑,认真叮嘱道:“你就算高兴的睡不着,也不准翻来覆去吵了姑娘我睡觉。”
画蔷忙又慌慌张张回过身来:“奴婢不吵姑娘……”
有了春蕾夏荷后,值夜就是她们三人轮着来,今晚正好轮到画蔷值夜。
知微瞧着失态的画蔷,只觉得好笑,然而笑完后,她倒在床上,忽又觉得心酸。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时常埋怨自己命不好,没得吃没得穿,将将会走就要学着怎么谋生活,吃过苦,受过累,也曾卖身做过奴婢。这个世界,女人也分三六九等,妻、妾、妓、婢、尼。
若可以,谁愿意为人奴婢?
她不过说一声将来会好好给画蔷筹谋,不管什么人家,总要许她正妻之位,画蔷便高兴的连南都找不着了。这对于她来说也许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于画蔷而言,却是一辈子难以企及的梦想!
女子的艰难,可想而知!
这一夜,同一个屋里的知微和画蔷,都难以入眠!
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碧水院里的徐氏母女。
“娘,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杨嬷嬷不是说那个贱人没可疑之处么?”孔诗乔绞着帕子不耐的说道。
一旁伺候徐氏喝药的杨嬷嬷闻言道:“老奴确实让人查过,兰心院的前头几日的确接到过她娘家的来信,外头去查的人也证实,因为她是庶女,于家中关系确不大好。不过姑娘,小心驶得万年船哪,夫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不是说那个丫头照旧去谢记取香囊吗?我去祖母那里,也没瞧出她有什么反常的,仍是时时戴着香囊。若她真起了疑心,怎么可能还戴着?”孔诗乔打了个呵欠,瞧向罗汉床上的徐氏。这几日,她身上的红斑总算全都退了,再不似之前那般骇人了,“娘,你的病既已好了,什么时候再把管事权要回来?她害你这样惨,你到底还要让那个贱人得意多久啊?”
“你着什么急?”徐氏喝完药,从青花缠枝盘里拈了颗蜜饯去嘴里的药味,“过几天便是太后寿诞,那丫头说不定还不知道呢,她不是管着事么,这进宫需要的衣裳头面,她若是置办的不好,出了错,我才好名正言顺的将权力一举夺过来。杨嬷嬷,那些她打罚过的,你都提点着些。她再谨慎,也不会半点错处都不漏。老爷就要面临考核,这段时间不好动手,但也要找些事给她添添堵。”
杨嬷嬷应了是,取了美人锤坐在脚踏边给徐氏敲腿,“老爷今儿又去了北院,还是在那白姨娘屋里。”
徐氏气道:“那些小贱人,非要卯着劲儿跟我作对!”
孔诗乔扁扁嘴:“娘,这有什么好气的。那起子贱人最好打发不过了,以前你的魄力手腕都到哪儿去了?春熙院那贱人来了后,你就变得总是瞻前顾后的了。咱们打杀个把贱人,以前祖母都不管的,现在还需怕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