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心里冷笑,孔诗乔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旁人,她趁着徐氏生病她掌权之际,便拼命给自己谋好东西么!故意道这镯子连徐槐柏府里也不多见,其价格定然不菲,不但给旁人她土包子见钱眼开挥金如土的感觉,只怕还要道她不会持家花钱这般大手大脚,日后婆家还敢让她主持中馈?
知微在一片意味不明的目光下轻轻一笑,目不斜视,气定神闲的温声道:“妹妹误会了呢,这镯子是方才太后赏赐之物,哪是我在外头定制的?今次进宫,只妹妹与母亲的首饰是新做的。母亲信任我,让我暂时理家,我岂能辜负母亲的信任,胡乱挥霍?”
孔诗乔脸上笑容一僵,目光死死盯着知微腕上的镯子:“你说这是……太后赏的?”
知微听着周围小声的哗然,笑道:“正是呢!”
徐氏似也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瞪着知微:“太后怎会赏你这样贵重的东西?”
知微冲她浅浅一笑,温顺道:“母亲,女儿也不知道呢,大约是因为娘的关系罢。”
徐氏一听她提及柳氏,脸一白,目光似心虚的闪烁了下,随即笑道:“还是我们知微最能干了,能得太后的青眼,母亲真为你高兴。”
知微笑盈盈回道:“多谢母亲夸奖。”她顿一顿,举杯掩袖时压低声音,以徐氏母女二人能听见的音量笑道:“妹妹比我可能干多了,不过可惜她的运气似乎没我好呢。”
孔诗乔低头,不甘的咬住唇,掩不住眼里又羡慕又嫉恨的复杂神色。
徐氏自也气的不轻,呵呵干笑两声,拼命维持住她的慈母面容。桌下的手也死死攥着帕子,她实在弄不明白,这贱丫头到底凭什么能得到太后的青眼,还赐下这看起来便不俗的镯子给她。有太后这般照拂,不但在府里她不敢再苛待她,便在外头,只怕风头也要远远盖过乔儿了。
殿中歌舞正热,然而年年都是这些节目,众人也没多大的兴趣。太后正和慧仪长公主说着话,底下各位命妇也各自小声言语着。皇后身旁的静妃便抿嘴笑道:“皇后娘娘,臣妾瞧着大家的兴致都不高,不若撤了歌舞吧,闹的人头疼呢。”
皇后面上笑容未变,唇角似笑非笑的翘起,道:“妹妹既然这样说,本宫这便问问母后的意思,即便这不是母后的寿宴,本宫也做不得母后她老人家的主。”
那静妃面上的笑便有些僵了,急忙道:“娘娘,臣妾并非有逾矩之意,只是觉得……”
静妃敢这般对皇后说话,不仅因为她有个厉害的娘家撑腰,更是因为她膝下育有两名皇子,三皇子与六皇子。大皇子早年便没了,二皇子资质平平,她所出的三皇子与六皇子在众多兄弟中,也算得上拔尖儿的。不论皇帝将来立太子是立长还是立贤,她的儿子都是排在前头的,皇后养在身边的十一固然不错,可到底是个病秧子,根本不足为惧。
现在皇后的身份是比她尊贵,等以后她的儿子登基做了皇帝,她才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呢!是以,仗着自个儿的儿子在朝中拥护者众,静妃对皇后的态度,面上虽恭敬有加,可心里却是极不服气的。
那方太后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笑容微冷,淡淡道:“你既觉得歌舞无趣,难不成你有什么有趣的想法?即使如此,便说来听听罢。”
静妃忙陪笑道:“臣妾只是瞧着大家伙儿兴致不高,又瞧着今儿来的姑娘们挺多,想着平日里也听夫人们提起京城里头的才女众多。这才想着,不若太后出个题目,不拘诗词歌赋,让各府的姑娘们都参与比赛,也让臣妾等瞧一瞧姑娘们的才学才情,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