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话音一落,许多人都白了脸。显然知微并非胡说,真有人趁着洒扫之时偷拿屋里的珠钗绢花,都有哪些知微心里也有数。之前只当不觉绝口不提,更纵的那些奴才大了胆子贪墨,这时候借金条发作,不仅要除了画眉,也是要彻底整顿院子了!
“宋嬷嬷走时说过你们都是得用的,叫我尽管放心。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我,你们当中,谁是我可以放心用的!”知微见那些人中,好几个流露出羞愧的神色。“今个别的我也不多说,叫你们当众交出那些东西来,你们在府中多年的体面便都没了。那些东西我可以不计较,但不忠不义之人,我是断断不敢再用!”
守院门的孙婆子立刻跪下来表忠心:“夫人,老奴对夫人的中心,天地可鉴啊夫人。老奴在府中伺候主子们这么多年,绝对没做过任何昧良心之事,夫人明鉴千万不要赶老奴出去啊!老奴一家子都靠老奴养着,还求夫人怜悯啊夫人。”
画蔷冷笑一声,捧着一本册子翻了两下,念道:“四月十五,孙婆子你玩忽职守,在厨房与众婆子喝酒,到了落院门的时间却醉的不省人事。四月二十二,你聚众赌博,输光了后趁人不备将厨房里的食材偷卖给货郎,且不止一次。五月初五,你撺掇三等丫鬟巧儿在打扫夫人房间时顺手牵羊偷走夫人的朱钗,脱手后与巧儿一人一半分了银钱……”
随着画蔷清晰有力的声音,原本还叫嚷着冤枉的孙婆子哑口无言的趴在地上,浑身抖的跟筛糠似的,面如土色。堂中寂静无声,原本还想学孙婆子一样求情的,此时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一句话说错便要如孙婆子这般,被当众念出这些错处,连半点体面都没有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知微等画蔷一项项念完,扫一眼先前还有些浮躁此时却鸦雀无声的众人,淡淡问道。
孙婆子辩无可辩,只能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乞求道:“夫人,您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夫人饶命啊。”
“我何时说过要你的命了?”知微眉心微蹙,语气有些不耐,早知便将此事交给画蔷几个,若非担心她们压不住这些人,她才懒得跟这些刁奴攀扯。“但你的作为,我却是再不敢用了。金铃,你去找二太太要个章程,孙婆子这样的要如何处置!”
金铃一走,画蔷接着又道:“还有谁觉得自个儿冤枉的,不妨也来喊一喊冤!”
自然没人敢上前喊冤,何况是不是冤枉的,她们也都心知肚明。
“若有人觉得我这个主子不好相与,想另谋出路的,我不但成全各位归还你们的卖身契,还会补偿二两银子。若想留下的,便去文杏那里留个名儿。”知微顿一顿,冷淡的语气带着一股子森然,“只是再留下的,以后却要照我的规矩行事,再有今日这样的事发生,可没有半点情分讲,一律打死作数!”
众人皆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知微。知微将她们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不疾不徐的继续道:“今儿从我屋里偷走金条的人,若此时她站出来认错,并将金条交出来,我便原谅她这次,也不予计较。可若她心存侥幸,等查出来,被打了板子发卖出府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面面相觑,当然不会有人站出来承认。知微瞥了百灵一眼,她低着头静静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帕子,神色却是如常。画眉东张西望着,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知微等了一阵,前去萱月圆取章程的金铃先回来了,“夫人,二太太说了,如孙婆子这样玩忽职守偷奸耍滑的刁奴,直接打了板子赶出府,再不录用!”
“孙婆子年纪大了,便打她二十板子叉出去吧!”知微照着当家太太的章程办事,自是理直气壮。
孙婆子的求饶声尖锐而凄厉,却被粗使婆子一边一个拖了出去。屋中众人虽然瞧不见,但噼里啪啦的板子声此起彼落,孙婆子尖声哀叫,撕心裂肺的哭天抢地,让堂中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还未满二十板子,孙婆子便没再发出声音来,想是痛晕过去了。婆子们仍是打满了二十板子,而后将人直接拖走。知微待外头没有动静,这才一扬眉毛,“你们可都想好了,要走还是要留?”
厨房一个婆子啪的一声跪下来,颤声道:“奴才,奴才恐伺候不好主子,奴才……奴才走后,还望主子保重身体。”
画蔷冷笑一声,走上前,将装了二两银子的荷包和她的卖身契仍在她面前,“黄妈妈好走,但愿你日后还能遇着咱们夫人这样的好主子。”
那黄妈妈一开口,那些犯了错担心知微发落或者认为跟着知微没有前途的,亦或就是为了二两银子的奴才,三三两两的跪下,言不由衷的请辞。知微说话算话,还了卖身契,二两银子赏下即刻将人赶出侯府!
有刁奴当然也有忠的,她们或是忠于宋嬷嬷,或是感念知微确是个好主子,于是自愿留下的便去文杏那边作登记。只是这回的登记却格外详细,包括在府中做事多久,家人可在府里,在哪里做事,有何特长等等。
等中堂的事处理的差不多,那边前去搜查的婆子们也回来了,“夫人,奴才们幸不辱命,终于找到了被偷的金条!”
一个婆子将黄灿灿的金条恭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