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她们这算哪门子的自家亲戚,与她崔府沾亲带故的可是徐氏母女,虎符事件,徐槐柏倒台时,崔府可是迫不及待就与姓徐的划清了关系和界限。
再说,崔秀敏什么时候拿正眼瞧过自己,因为孔诗乔的关系还多番为难过自己,只要有她在的场合,必定要冷嘲热讽上两句。这时候倒惦记起亲戚关系来了,知微心里冷笑,温婉的笑靥漾上一丝苦涩和无奈,“妹妹出了那种事儿后,母亲便病倒了,府里头所有事儿都靠我打理着,这才没能上崔府打扰,还累崔夫人惦记,是我的不是,有机会定要好好给崔夫人赔罪。”
一旁陪着的二太太面上早就带了警惕之色,她以及自己的娘家当然都是坚定地三皇子拥护派,见了五皇子妃上门拜访,开口便提要见知微,她如何能不提防着。于是借着当家太太的身份,硬着头皮跟了过来,可别让他们说活了知微,让李思渊投靠了敌方阵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是以她跟过来的目的,一则看住知微,另一个自然就是找准机会搅局了。因而她此时听了知微的话,轻蔑的瞥了眼崔秀敏,笑道:“哎呀,侧妃娘娘不提我都差点要忘了,知微娘家那位母亲可是侧妃娘娘的表亲呢。唉,想起来真叫人唏嘘,徐大人已是权势滔天了,不想竟还不满足与北疆勾搭上了。徐大人经营一生,怕是没有想到会有那种结局吧。崔府与徐府一向亲厚,想必帮了不少,徐大人泉下有知,定也会感念的吧。”
二太太这话相当于直接打了崔秀敏的脸,谁不知道徐府出事,崔府避的最快。崔秀敏一张脸又红又白,极是狼狈,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苍白无力道:“都是亲戚,能帮自然是要帮的。”
二太太似正等着她这话,抿嘴笑道:“侧妃娘娘仁慈,这可是崔府和徐府莫大的福气啊。听闻徐夫人一直卧病在床,也不知是个什么病,说起来我也曾见过那徐夫人,还觉得颇为投缘,听闻她病了后倒也想去瞧瞧,只是府里事务繁忙,便一直不得空。不如今儿便约了侧妃娘娘,你哪天有空咱们去孔府坐坐如何?”
崔秀敏面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眉角狠狠抽搐两下,咬了牙根道:“当然好,只是……近来府里事也多,我这身子也不大争气,三日里头总有两日起不了身。二太太若要与我一同去,怕是要等上一阵了。”
别说徐氏对他们毫无价值了,她在明知知微与徐氏并不对付还跑去看徐氏,那才真是脑袋被门挤了呢!
知微看够了崔秀敏的尴尬,这才一脸懊恼的笑道:“,瞧我这脑子,竟还叫贵客们站着说话,实在该打!五皇嫂,崔姐姐,你们快请坐下说话。画蔷,可是拿了那雪顶芝茶来?”
画蔷金铃几个有条不紊的端茶递水伺候着,闻言忙道:“回夫人话,招待贵客们自是要最好的,奴婢们早就记住了。”
崔秀敏待罗氏端了茶杯,她才敢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呷一口,随即舒展柳眉赞道:“果真是好茶,这雪顶芝茶,从前仿佛并没有听说过?”
知微笑着替她解惑:“说是这茶竟是生在雪顶灵芝的旁边,便有了这么个名儿。因这茶极其难采,且产量也不高,便显得尤为珍贵。皇上赏了这茶后,我也舍不得喝,将其收了起来。这不,今儿是五皇嫂与崔姐姐来,不然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呢。”
“你这小气鬼,果真是个小气的。”二太太在旁瞪眼道:“有这等好东西却也舍不得送些给我尝尝,可见是个没良心的。”
知微立刻撒娇道:“二婶婶可怪不着我,我早听说皇上赏了不少给静妃娘娘的,静妃娘娘与二婶婶姐妹情深谁不知道啊,定然早就给二婶婶送了来。二婶婶竟还惦记我这么点,我没问二婶婶要已是很好了,二婶婶快快打消你的念头。”
二太太神情似错愕了一瞬,随即嗔责的瞪着她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个孩子性子,平时便也罢了,这会子当着贵客们,也不怕被笑话了去!”
心里却因知微的话而极不舒服,若知微的话是真的,静妃明明道但凡好东西总少不了她,连那时极其珍贵的乌香都全部给了她,没道理这好茶却舍不得给了。莫非,她根本早就知道那乌香的厉害才……
知微的余光扫到二太太神色莫辨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既然她要找不痛快,她自然会不遗余力的给她添堵。
正要说话,却见二太太神色忽的一变,匆匆起身,道:“我还有些事,知微,你好好招呼贵客们。”
说罢,对着罗氏匆匆告了罪,疾步往外走去,将到门口时,知微发觉她捏着帕子的手在颤抖,另一只手却急忙掩住了口鼻,脚下更快更急了。
“知微妹妹,二太太脸色不大好,无碍吧?”崔秀敏关切的询问道。
知微心中了然,二太太怕是烟瘾突然发作,担心留下来会失态,这才匆匆离去的,便笑道:“府里如今事务繁忙,二婶婶怕是累的呢,崔姐姐不必担心,侯府就有太医的。”
画蔷便接口道:“夫人,这便让人去请邵太医么?”
知微点头,画蔷便利落的安排了人去请邵太医,待重新在知微身后站定,便见崔秀敏打量的目光跟了过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