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沈沧眉终于叫嚷起来。“平日里我便得时时刻刻面对那个人,我真不希望他没在跟前的时候我们还要说起他。除了上下级的关系,我是真不想跟这人有什么好牵扯。别说我现在不愿意碰这些事儿,便是有一日我想成亲了,也不会是谢东离,好吗?”
知微见她反应这般激烈,也不好再劝,只得道:“沧眉,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放过唾手可得的幸福。”
沈沧眉摆摆手,告饶道:“咱们今儿来,不是替你解决问题的吗。”
知微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恰巧画蔷难掩兴奋的进来禀告道:“夫人,二夫人方才领了人往二太太院子里去了。”
知微笑着点头,起身道:“二太太这两日不大舒服,公主,沈小将军,二位愿意陪我前去萱月园探望二太太吗?”
栖桐笑眯眯的起身来,“左右无事,本公主便陪你走一趟吧。”
知微的计划,她自然全都知道。答应帮忙,一来事关知微她义不容辞之外,还因着宫中静妃的关系。静妃这几年仗着自己生养了两个皇子分外得宠,连皇后都是不大放在眼里的。她早看她不顺眼了,这二太太可是静妃得用的左臂右膀,若能剪除了二太太,让她在宫外少了个助力,这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沈沧眉也道:“咱们上门做客,没得知道当家主母病了我们却不去瞧一瞧的道理,也太失礼了。咱们这便去吧。”
三人相视一笑,携手而出。
知微三人的突然到来,让守在院门口的王婆子吓了一跳,忙跪下给三人请安。
知微微笑着令她起身,“今儿公主与沈小将军到府里来,听闻二太太身子不适,所以过来瞧瞧。二婶婶眼下是何情形,可有请梁太医过来瞧瞧?”
说着,举步就要往里走。
王婆子吓了一跳,忙道:“夫人请留步。”
知微回头,略沉了脸,淡淡看着她,“怎么了?”
“请……请夫人容老奴先行禀告一声。”王婆子紧张的看着知微,又看看神色傲然的栖桐与嗤笑出声的沈沧眉,硬着头皮陪着笑。
“公主亲自来瞧二婶婶,你这奴才不知好歹的拦着不让进,却是何故?”知微好整以暇的拿眼一扫,画蔷金铃几个立刻将想要进去通风报信的丫鬟拦住了,“若让二婶婶知道你竟敢拦公主的驾……你怕是不用活了吧。”
“公主金枝玉叶,前来看望二太太,这是多大的殊荣。却叫你这个奴才挡了不让见,旁人不知道的,还当咱们侯府如今是你说了算呢。”
知微语气轻柔,仿佛说着无关紧要之事,然王婆子却突然站立不稳,冷汗连连,口中连呼:“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知微纡尊降贵,弯腰去扶她,语气愈发轻柔:“你最好是不敢,二太太的怒火你可承受不起。便是不为你自己想,也得替你在侯府里头的子女着想。家破人亡可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你说是不是?”
王婆子吓得瑟瑟发抖,不住道:“奴才知道……”
知微早就知道这王婆子是个软脚虾,不过因着自己的丈夫在外替二太太管理庄子,二太太放心不下,便将王老头的家眷全都弄进府里头,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王婆子一无手艺二无手段,不堪得用,二太太才勉强安排她把守萱月园的院子。
知微放开王婆子,满意的冲她一笑。
三人继续往里走,遇到想要前去报信的,便令丫鬟婆子们拦下来。一路顺遂到达二太太的房间,守在门口的丫鬟一惊,正要高声提醒,画蔷几个几步上前,捂住丫鬟们的嘴将其拖到一边。
知微三人并未立刻进去,因为里头传出的说话声。
安佳怡的语气带了些不耐,“二太太,你叫我来又有何事?不会是乌香又没了吧,我前儿才刚给你的,怎地这样快就没了?你也省着点用,那东西越来越不好弄了。”
二太太咳嗽两声,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叫你来了,我可没让人去叫你。不过说到这个,这回弄来的香是不是掺假了,怎地不似以前的好用了?瑞儿媳妇,我可告诉你,别拿那些个次品来蒙我……”
安佳怡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说不是你叫我来的?”
知微看了身边一左一右两人,伸手挑了帘子往里走,笑语如珠道:“二婶婶,听闻你身子不爽利,我来看你了。”
她一顿,似没听见里头兵荒马乱乒乓作响的声音,又道:“公主与沈小将军听闻你生病了,也心急的不得了,便一道来了。咦,弟妹也在啊?”
二太太与安佳怡面色惨白的跌坐在罗汉床上,二太太手中还握着乌香杆子,屋里也是烟雾缭绕,一股子浓郁的香甜气味。
安佳怡勉强反应过来,给栖桐行了礼,结巴道:“我也是听闻二太太病了,过来瞧瞧。既然嫂嫂来了,我便先回去了。”
沈沧眉将手一拦,怒目道:“朝廷明文禁止,不准吸食乌香。你们好大的胆子,竟这样明目张胆不将朝廷律令放在眼中!”
安佳怡险些站不稳,急急分辨道:“我并没有吸食乌香,这……这是二太太她……沈小将军明鉴,我真的没有碰过这东西。”
“如今内忧外患,大敌当前,朝廷不指望你们上阵杀敌,却也容不得你们这般拖朝廷的后腿!私藏,吸食,贩卖乌香者,一律以重罪处置。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沈沧眉一脸正气,铿锵有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