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言尽如实,我定然会求父皇与母后从轻发落。”栖桐曼声说道。
安佳怡面上血色顿失,几乎站立不稳,险险扶着墙壁才没摔下去。
知微在旁瞧见了,立刻关切道:“弟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汗淋漓的模样,莫非是哪里不舒服?画蔷,快过去伺候着二夫人。”
画蔷应了一声,走过去扶安佳怡坐下,斟茶递水十分周到。
安佳怡却手滑的连杯子都捉不稳,哐啷一声,杯子从她手里落下,溅起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裳。
她忙站起身来,哆嗦着唇瓣歉意道:“公主,沈小将军,嫂嫂,我衣服湿了,这般失礼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换一件。”
栖桐看一眼她只湿了一小块的裙摆,皱眉道:“我瞧着并未打湿多少,这天气一会也就干了。外头日头大,你这样一来一去,当心中了暑气,先将就着穿穿吧,左右这屋里也没外人。”
安佳怡的神情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下肚般,有苦说不出,只得憋屈的重又坐下来,“是,臣妇多谢公主关心。”
那厢沈沧眉便接着道:“二太太,你可以说了。”
二太太一咬牙,心一横,手指指向安佳怡的方向:“那乌香,便是瑞儿媳妇给我弄来的。公主,沈小将军,我知道的都说了,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面对二太太的指控,安佳怡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捏着帕子,抬眼直视二太太,一脸受惊过度的惊惧和不可思议,细声细气道:“二婶婶,你怎可胡乱攀诬我?我什么时候给你弄过乌香?那东西我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可能弄得到?二婶婶快别说笑了,公主与沈小将军若信了,却要将我置于何地啊?”
“瑞二夫人这意思,却是你并未给二太太买过乌香?”沈沧眉挑眉,缓声问道。
安佳怡忙道:“沈小将军明鉴,我一个无知妇人,听闻乌香此物如此厉害,哪里还敢沾染半分。无意中知道二太太身子不适是这乌香之祸,这才斗胆前来,想劝说二太太日后切莫再碰,却不料……”
她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按着眼角,双眼通红受尽委屈的模样。
知微看的啧啧称奇,以前怎就没发现这安佳怡还有这等好演技呢!
沈沧眉望着脸色赤红的二太太:“二太太,瑞二夫人的话你可听清了?”
“公主,沈小将军,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攀诬她,确是她买了乌香与我的。你们若不信,可传我的丫鬟婆子一问。”二太太急声分辨,忙不迭的叫自己的丫鬟婆子进来。
安佳怡咬住唇,泫然欲泣道:“二婶婶身边的丫鬟婆子,自是向着二婶婶的,二婶婶要她们说是,她们哪里敢说不是呢。我对二婶婶尊敬有加,却不知二婶婶为何要这般污蔑我?便是我平日里有不周之处,二婶婶打我骂我都可以,何以这般……这污水泼在我身上,日后可还叫我如何见人啊。”
说着竟是掩面痛哭起来。
二太太也被她哭的一愣,半晌回过神来,跳脚道:“你个小贱人,我何时污蔑你泼你脏水了?我说的分明是实情,前头几次的,可都是你主动来找我,我分明都快要戒掉了,你却偏偏拿了那物来引诱我。要我将府中事务分给你打理,我也应了你,如今你却不承认,还道我污蔑你,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这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也不好断定事情真相究竟为何。公主,你如何看?”沈沧眉似十分为难,转头征询栖桐的意见。
栖桐想了想,道:“既二太太道瑞二夫人不止一次为她提供乌香,若二太太说的是真的,那瑞二夫人能随时提供乌香不正说明她那院里定是备着此物?”
沈沧眉恍然大悟,正色道:“公主言之有理。既如此,瑞二夫人介不介意我们去你院里搜一搜?”
安佳怡一边痛哭一边竖起耳朵在听沈沧眉与栖桐的说话,闻言自是点头回道:“还望公主与沈小将军搜过后,能还我清白。”
沈沧眉安慰她:“你放心,公主与我定不会冤枉了好人去。未免二太太与你觉得不公正,安乐侯里的人我们便不用了。劳烦公主身边的房姑姑带几位宫女姐姐前去搜查,公主觉得可妥当?”
待栖桐点了头,沈沧眉又转向二太太与安佳怡,“你二位意下如何?”
二太太与安佳怡忙道:“公主定不会有失公允。”
两人都没意见,沈沧眉交代下去,“房姑姑与几位姐姐不熟路,劳烦瑞二夫人拨个丫鬟给她们领路吧。”
安佳怡自不会推辞,忙喊了身边的丫鬟陪着同去。
却没有发现,那丫鬟匆忙低头间,视线与知微匆匆接触又快速的移开了。
待人出去后,知微瞧着安佳怡镇定的模样,轻轻挽了下唇角。
“唉,没想到陪公主与沈小将军前来探病,却发现了这样的事情。”知微难为情的说道,瞥一眼二太太铁青的脸色,她歉意而语重心长道:“二婶婶,那乌香对身体的伤害真的极大的。若是用得久了,五脏六腑都会因此损害,慢慢的人也会瘦的弱不禁风,整日里除了那东西便不会想其他了。更甚者,不出一年恐还会有性命之忧的。原本我也听闻二婶婶在用那物,可是听说你是戒了的。没想到……二婶婶还是尽快戒了吧,咱们府里若没有你操持,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