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纸终于包不住火。
平安轻手轻脚的爬起来,语速飞快的说道:“夫人,您千万要保重身子。不管如何,您才是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
“你给我滚出去。”却是画蔷破口怒喝道,“什么心尖尖上的人,你这是在取笑咱们姑娘不成!谁稀罕当他心尖尖上的人,你有本事现在就给你主子去信,告诉他咱们姑娘才不稀罕!”
面对暴怒到口不择言的画蔷,平安哪里还敢停留,耗子一样顺着墙根儿溜了。
画蔷气的全身的血似都涌到了脸上,一张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双眼瞪得老大,却是湿润润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的失控与知微的平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画蔷看着自己跟随了这么久的主子,终是没有忍住,咬着牙哭了起来,“姑娘,他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啊!那些好,难不成都是假的吗?那姓沈的,分明比姑娘还要先怀上……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文杏刚将药方子送到梁太医处,一进门便见到这景象,着实吓得不轻。
她回来的路上也见到了平安,本想问他两句,他倒溜得像兔子一样快。也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地姑娘好端端的,画蔷却哭得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知微揉了揉额角,无奈的瞧一眼满头雾水的文杏:“快将她哄一哄,哭的我头都疼了。”
画蔷几乎立刻就收住了哭声:“我不哭了不哭了,姑娘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立刻去请吴大夫来。”
知微知道这时候若不给她找些事做,还不知道她会钻进怎样的牛角尖里,忙点头应了,“路过徐记别忘了给我带点酸梅糕回来。”
待画蔷哭哭噎噎的走了,知微与文杏才同时松了口气。
“姑娘,方才……”文杏试探着开口。
知微笑了笑,眼神沉静如水。
那个瞬间,文杏仿佛错觉一般,她看到知微略有些潮湿的黑眸,安静纯粹的笑意,那样安详,不惹尘埃,亦不起风浪般。
平静的,让人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