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很快便送了来,佟大也没再推辞,显然是饿得很了,风卷残云般,几乎是一下子便将桌上的食物扫进了肚子里。瞧得几个丫鬟直偷着乐,佟家的则是尴尬的瞪了自家男人好几眼,然而发红的眼角却还是出卖了她的心疼。
佟大用完饭,似也觉得有些尴尬,搓了搓手,颇有些腼腆的道:“让夫人见笑了。”
知微摇头并不介意,佟大这才放下心来,“奴才在理县,几经周折才打听出一些眉目来。”
他顿一顿,见知微神色认真,忙继续道:“因袁大人的事件过去多年,虽然还有许多人记得那件事,但对于他流放在外的家眷,却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人,那人见我打听三太太的事,先时很是警惕,我便道是受三太太所托,前来理县瞧瞧,看是否还能找到流散的袁家人。那人闻言竟状若疯癫的大笑了许久,边笑边道,终于来了,这么多年真难为她终于想起来了,也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之类的话。”
“奴才觉出其中似有隐情,便顺着她的话哄她,说当年三太太也是没法子,这么些年一直不曾忘记理县的人,也派了许多人出来找,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佟大似因这般骗人而觉得过意不去,又见知微直直盯着自己,便忍不住有些紧张,“许是奴才编造的合情理,她又多年没见过三太太,便让奴才套出了话来。原来当日袁大人之案,本该流放的三太太却被人掉了包,用她身边那名叫珠儿的丫鬟代替了她,掉包时她对珠儿许诺说,待她成为侯府夫人后,定会将她救出来。”
“侯府夫人?”知微蹙眉。
佟大忙道:“没错,她是这样说的。我便道三太太并未嫁给侯爷,而是嫁与了三老爷。她便又疯癫的笑了起来,道还以为当日那般情景,他那样相帮,她真会如愿的成为侯爷府人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
佟大郑重的点头:“正是侯爷。听说当年掉包之事便是侯爷一手安排的,那珠儿还说……”
佟大顿了顿,似不确定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知微淡淡道:“你但说无妨。”
佟大这才道:“珠儿还说,侯爷与三太太竟是早已私定了终身。袁大人案结束后,侯爷便带三太太秘密回京,至于后来的事,珠儿便不知道了。”
画蔷几个闻言都倒抽了口气,知微倒显得镇定多了,“那珠儿你可安排妥了?”
佟大回道:“夫人放心,我给那珠儿置买了点地,她也不是个贪心的,长年流放使得她非常贫困潦倒,虽然对三太太这么多年不闻不问颇是不满,却也极易满足。那地方只有我知道,旁人便是想找也找不到。”
知微满意的点头,“如此就好。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
这回却叫画蔷赏了一把金子,喜的佟家的笑的连眼睛都找不着了。拉着佟大语无伦次的谢了恩,两人这才离开落樱园。
待他们走了,画蔷才白着脸道:“如此说来,那一晚三太太屋里的人,是侯爷无疑了?天,怎么会是这样,侯爷与三太太……”
文杏比她镇定多了,想了想,道:“那晚姑娘让我们留心府里都有谁在,侯爷那晚确实在府中。”
画蔷忽然啊的一声,兴奋道:“姑娘,如今咱们手中也算拿捏着侯爷与三太太的秘密了,咱们便用这个威胁他们,看他们还敢变着法儿欺负咱们!”
知微瞪她一眼,正色道:“不许胡来!当心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这事你们只当不知道,平日里万不可露出苗头来。此事非同小可,得从长计议才行。”
画蔷点头,犹自不可思议的嘀咕,“真是想不到啊,三太太平日里那里的人,竟与侯爷是那样的关系。难怪她会站在侯爷那一边了,就不知太太知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为什么侯爷后来又没有娶三太太,反而是三老爷……真是错综复杂啊!”
“姜嬷嬷呢?”知微想着将此事与姜嬷嬷好生分析下,不过起床到现在也没瞧见她人,便忍不住问道。
话音刚落,便见姜嬷嬷沉着脸拖了五姑娘身边的小蝶匆匆走了过来,“夫人,出大事了。”
知微被姜嬷嬷凝重的神色吓了一跳,瞧一眼明显发着抖的小蝶,沉声道:“嬷嬷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姜嬷嬷一把将小蝶推到知微面前来,“五姑娘不见了,怎么问这丫头都不肯吐露实情!”
“什么?”知微大惊失色,险些从软榻上跌下来。
“姑娘前几日吩咐针线房给五姑娘做几件衣裳,五姑娘一直没去量身,今儿针线房的丫头又找老奴提起这事儿,老奴便去了五姑娘处,不想五姑娘并不在屋里。”姜嬷嬷喘匀气,将事情始末细细说来,“老奴原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五姑娘趁着天气好故而出门散散,却见这丫头一脸心虚。老奴觉出不对,便问她五姑娘在哪儿,她这丫头死活不说。老奴急了,忙进屋去瞧了瞧,五姑娘日常衣裳首饰都在,却独独少了银姨娘留给她的那对金钗。”
“可问过门房了?”知微忙问道。
姜嬷嬷道:“叫佟家小子暗地里打听过了,说是门房没见五姑娘出门。”
知微一时也乱了分寸,五姑娘素来懂事,没道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