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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文杏备好了马车,便与画蔷二人陪着准备好的知微朝府外走去。到了门口,竟见徐氏陪同孔诗乔站在府门口,像是特地等着她似的。
知微愣了下,旋即笑容满面的上前,恭敬的福了一礼,甜甜笑道:“知微给母亲请安。”仿佛昨日之事并未发生一般毫无芥蒂。
徐氏心里暗恨,面上却是笑的如沐春风,上前握了知微的手,一番嘘寒问暖后,瞥了眼站在知微身后的文杏,似漫不经心的道,“最近府里头事多,我都差点忘了,自何妈妈被赶出府后,你那院子里没有个管事的怕也不方便,我又挑了个,等你下学回来便让她到你院里去伺候。”
文杏闻言身子一僵,飞快抬头瞧了眼知微,脸色黯了一黯,很快又垂下头去。
“母亲,不必为了知微这般费心。你之前指派给我的人都是很好的。只除了那竟敢忘恩害主的何妈妈,我自认对何妈妈并不苛刻,却不料她竟会背着母亲对我做出这等事来。可知我若真有个好歹,母亲定要遭人非议的,可恨那何妈妈竟是半点也不顾念母亲的声名呢。”知微微笑着说道,微一抿唇,那痛快的笑意便被抿进了双唇里。
徐氏原还是笑着,听闻知微这一番话,尤其是那非议二字,脸色几番变化,却还是只得生生的忍了,僵硬笑道:“是啊,母亲也料不到她竟会对主子做出这等恶毒之事。其实那日,依你父亲所言将她打死也就算了,偏你心软,只是赶了他们一家三口出府。不过如此倒也是好的,犯了错的奴才被赶出府,这京城里怕是再也没有高门大户会用他们,这可比直接打死了强多了。”
徐氏这是在暗讽知微心肠狠毒,平常人打死就算了,她却是要他们生不如死。
知微大方的笑道,“人总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谁也避免不了,母亲觉得知微说的对吗?”
她的老公是抢来的,她孔府的当家主母是抢来的,她除了徐大学士嫡女的身份,这孔府里的一切都是抢来的。既然打了知微的都要打回来,那么抢了娘亲所有的徐氏,当然也要给她全部还回来!
“你说的很对。”徐氏压抑着满腔怒火,温声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知微装作听不出徐氏的咬牙切齿,笑容更是明亮,“真高兴与母亲达成共识呢,母亲,何妈妈走了后,我便提了文杏上来做我院子里的管事,母亲不会责怪我自作主张吧?”
“瞧你这孩子说的,你也是这府里的主子,提拔个丫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是文杏到底还小,我怕你用来不顺手便不好了。”
“不会。”知微笑眯眯的道,“母亲拨给我的人都很能干,文杏我也很满意,她将我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比何妈妈在时还让我满意呢。”
“是吗?我竟想不到,文杏竟然这么能干啊!”徐氏轻声说道,目光如蛇般滑到文杏身上,轻轻一笑,“文杏,既然大姑娘这般抬举你,日后你可得更用心才是。”
文杏忙上前,惨白着脸垂下头,应了一声,低低道:“奴婢多谢夫人和大姑娘的抬举。”
知微漫不经心的拍一拍她的肩头:“不必紧张,我这人不难相处,只要不是什么大的错处,我都不会责罚你们。不过,既然母亲已经将你们给了我,从此后便是我的人,若让我发现我院子里谁有异心,何妈妈一家三口就是前车之鉴。”
文杏轻颤了下,下意识拿眼去瞧徐氏。
她知道知微这是要逼她表态,可是当着夫人的面……
“文杏这丫头自小在府里长大,对主子向来尽心尽责,想来是不会有异心的,对吧文杏?”徐氏紧盯着文杏惨白的小脸,微笑着问道。
文杏觉得苦不堪言,双腿都要软了。这两位斗法,却将她夹在中间,大姑娘逼她表态从今后只对她忠心,夫人也暗道要她认清楚这府里到底谁才是主子,到底谁才是她该尽忠的主子。
文杏左右为难之时,却也知道,今日她必须舍一个。夫人派她到大姑娘身边,是要她监视大姑娘的一举一动。而大姑娘却忽然提了她做春熙院的管事丫鬟,这也相当于是府里的大丫鬟了,是主子身边最得脸的奴才,她惊诧之余也有感激。她性子不活跃,不是最机灵的,也只有稳重可取,在夫人身边,即便混到老了,也做不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去。因而知微抬举她之时,她只顾着开心,待过了之后,才惊觉不妥。
眼下这种情形,文杏不是没有想过,然而真实感受却比想象中的更难更令人不安!
“文杏,还不多谢夫人的提点!”知微又拍了拍她,才发觉她的僵硬,知她心里此刻定是天人交战,于是又添了一把火,玩味的笑道:“怎地?莫非你是不愿意侍候我这个主子,还是舍不得母亲那个院子?若是这样,你只管跟我说,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主子,你要是想回去,我也会成全于你!”
文杏一个激灵,呼吸一窒,还未开口又听得知微说,“文杏这般能干,想来母亲也是极为看重的。既如此,我也不好夺母亲所好……”
“夫人,大姑娘,奴婢日后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大姑娘!”文杏被逼的额上冷汗不断,终是一咬牙做出了选择。
即便今日她选择了夫人,大姑娘处便再也容不下她,而她方才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