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并不是没发觉原本正各自练习的男学生们投过来的目光,她虽然心里也有些打鼓整个马场里可就她与沈沧眉两个女孩,显得突兀不说,也挺怪异的。可一瞧身边神色如常的沈沧眉,知微登时平静了。
她没来之前,这跑马场可就只有沈沧眉一人,她到现在不都活的好好的么。凭什么她反而还怯了场?就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女孩子舞刀弄枪很不得人喜欢她就必须要迎合大众口味把自己装扮成他们喜欢的淑女形象?
好吧,知微承认,一开始她就是这样想的。委屈着自己的本性,做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任何事情总要先想结果会是怎样,会不会因此让自己被别人看不起故而嫁不到好人家……步步为营胆战心惊,生怕行差踏错了一步她就要落到嫁不出去的下场。装的她都快忘记了,她原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装的她都快忘记了,她的本性是如何的?
直到她遇到沈沧眉,国公府千金,这般尊贵的身份,一言一行皆在世人眼中,本该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却活的如此恣意率性,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观她这个从宣扬男女平等的世界来的人,却龟毛小心的不敢有任何放肆与出格。而也唯有跟沈沧眉在一起时,她似乎才能找回从前的自己,不拘束,不伪装,放肆说,开心笑!
是这个世界把她洗脑的太成功,还是她自己把自己圈在了这个世界的行为规则里了?
她在换下那一身华丽繁复的漂亮衣裙,穿上身上这一身利落飒爽的短打骑装时,忽然悟了!在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同时,她也要如沧眉一般,认真诚恳的做一回自己!
那些目光有何可惧?她平静的一一回敬过去,深呼吸,深呼吸,然后在沧眉和如花似玉的帮助下,迫不及待的……艰难的爬上了马背。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太阳挂在半空中,散发出了淡淡的热度和暖意来。平坦的马场上寸长的碧草铺地,在阳光下仿佛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绿色缎带。
“,我都忘了,你都不会骑马……来,把弓袋箭筒取下来。”沈沧眉见她略显狼狈的趴在马背上喘气,忍着笑说道。
知微忙取了弓袋和箭筒,重又紧张的趴会马背上,马儿一抬蹄子,她就吓得一抖。沈沧眉在下边笑了半天,又叮嘱了道:“坐直了,身体放松些。不要太紧张,我们现在这儿慢慢走两圈,等你找到感觉,再跑马试试。”
知微心里依然很怕,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手指紧紧拽住缰绳。沈沧眉安慰了一阵,便匆匆和丫头们又交代了几句,牵了她平常骑的马,踩上马镫轻巧一翻身,杏红衣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后,漂亮而轻巧的落在高大的马背上。
千辛万苦才爬上马背甚至还险些摔个狗啃泥的知微看的眼睛都直了,唉呀妈呀,这也太帅太拉风了吧!
“走,我带你先走走,熟悉下马场。”沈沧眉豪气云天一挥手,双脚一夹马腹,熟练地催马前行。
知微学了她的动作,挽着缰绳,笨拙的夹了夹马腹,马儿打了一声鼻响,似有万般不甘愿,慢腾腾的迈开蹄子。
沈沧眉回头一乐,拿着马鞭的手摸了摸知微那匹马的马头,笑道:“轻烟,不准闹脾气,摔了知微我可要你好看!”
知微惊奇道:“它还有名字啊?”
“它叫轻烟,跟我的追风是同一个娘生的,感情可好了!”沈沧眉拍一拍自己的坐骑,骄傲道:“而且这两匹马都是我爹亲自接生的,我爹非常喜爱马,追风的名字是我爹起的,轻烟的名字则是我娘起的,好听吧?”
“嗯,很好听!”知微学沈沧眉小心的摸一摸马头,顺一顺马鬃,好奇的与轻烟做着感情交流。
“你这样对轻烟,很对的。它其实很温顺,可能就是跟你不熟,这样可以让它很快熟悉你。我这追风脾气可差了,就认我跟我爹呢,别人便是碰一下,它都要发脾气的。”
知微又照着沈沧眉教她的方法对待轻烟,果然轻烟对她的敌意小了很多,蹄子也不乱刨了,挺温顺的享受知微的顺毛。知微很是满意,这会子教授骑射的先生还没来,马场里头都是自由活动的。
知微见沈沧眉的追风不耐的刨着蹄子,直打鼻响,似乎极不耐烦这样慢慢的走动,无奈沈沧眉将缰绳勒的极紧,因而那追风便似将它拘着而不得痛快奔驰很是不满一般。
知微便道,“沧眉,你去跑一圈吧,我自个儿慢慢走着,也好先跟轻烟培养下感情好了。”
沈沧眉见她很是稳当,轻烟也不再排斥她了,便道:“也好,追风早就想跑了,你就在这附近走走就好了,第一天不要心急,我等会儿便回来找你。”
知微应了,沈沧眉这才一甩马鞭,追风放开蹄子畅快的奔驰而去!
知微瞧着沈沧眉很快变成一个淡淡的小红点,除了羡慕,也就只有羡慕了。
“臭娘们,你怎么在这里?”知微正慢慢悠悠的晃着,不防耳边忽的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质问来。
知微笨拙的扯着缰绳轻烟侧了半个马身,锦缎长袍一如既往走着骚包路线的李思渊正怒气冲冲的仰头瞧着她,轻烟很高,知微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很是爽快的俯视着他。
十几年的贫寒生活导致她颇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因此瞧上去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