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你的!”沈沧眉警告的瞪她一眼,放松手上的力道,却不肯将手收回来。
崔绿华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笑出的泪花,唯恐天下不乱:“是啊,知微,你快说说你怎么想的?”
知微只好在沈沧眉魔爪的威胁下,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等清月有了身孕,想个法儿让崔四爷和夫人得知此事,再恩威并施提审一番,道只要她说出那人是谁,便定会为她做主。清月本就一心想攀高枝,她不会不说。如此,面对安乐侯府,崔府拒绝起来便也有了底气,这么个丑事安乐侯府自然是要死死捂着,崔府也默契的不再提起。且两家的婚事本就没有明面上提起过,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谓一箭双雕,既解决了李思瑞,顺便也把清月弄走了。绿华,我猜测的可对?”
崔绿华笑道:“没有错,我原是这样的想的。”
她虽笑着,眼睛里却没有笑意,直直看着知微,嗓音渐低:“你们会不会看不起我?知微,你看,我并不是你以为的什么都不懂,我也有心计,会使手段……”
“你这是什么话!”
“我怎么会看轻你!”
沈沧眉与知微异口同声道,两人微愣,而后相视一笑。
知微走近她,轻轻握一握她的手:“相反,我还很庆幸,你虽然身体不好,可却足以保护好自己。很多事,有心计也好,使手段也罢,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她看着崔绿华,忽然便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慨来。
她们都一样,并非故意要害人,可环境却逼着她们不得不如此。
不过都是因为,身不由己!
崔绿华紧紧反握住知微的手,眼里有着感激与被人理解的释怀与开心。
沈沧眉想了想:“这个计划好是好,可是仍然有纰漏。你们方才也都说了,李思瑞惯会将自己做的事推到李思渊头上,若这次他仍是往李思渊头上推,那清月若也反口死咬着李思渊不放,这事不还是得不到解决么?”
“捉奸拿双,那假山后便是他们经常幽会的地方,又偏僻又隐秘,平日里也不会有人去那里!”崔绿华漫声说道。
知微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那李思瑞是谨慎之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没人发现他的真面目。那假山被李思渊撞破过一次,他一定会觉得不再安全。绿华,你千万当心些,可别功亏一篑,反倒让人将崔府一军,还道崔府治下不严便不好了。”
崔绿华忙点头称是,神色凝重,将知微的话默记在心里。
此话题刚结束,便有个小姑娘端了热气腾腾的药进来,恭敬道:“姑娘,该吃药了。”
沈沧眉皱眉捏鼻,挥手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这样难闻?”
“良药苦口,这药还是李二公子费了很大功夫才寻到的呢。”领着人捧了几坛百果酿进来的清月抢着道。
沈沧眉冷笑一声,忍不住张口便要讽刺,知微拿眼横她一眼,她便悻悻的将话憋了回去,只冷冷一哼,撇过头去。
清月将手里酒坛放下,利落的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面无表情的对知微道:“孔姑娘,请您让一让,奴婢要伺候我家姑娘喝药了。”
知微却并不动,只伸手道:“我来吧。”
清月不肯,微一侧身,防备的看着她:“这怎么使得?孔姑娘是府里贵客,怎能让贵客做奴婢份内的事?”
“不妨,以前我娘卧病在床时,也都是我在旁伺候的。”知微也坚持着不肯收回手,“你家姑娘宽厚,也不闹那些个虚礼,给我吧,凉了便不好了。”
沈沧眉直接又发了火:“知微让你给你便给,嗦个什么劲儿!”
清月吓得一个瑟缩,只得不情不愿的将药碗递给知微。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知微,仿佛很是紧张。
知微瞧了眼黄浊苦涩的汤药,用勺子搅了两下:“还很烫。”
崔绿华温柔道:“那便凉一凉吧!”
清月急忙道:“姑娘,二公子说了,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的。”
“既然如此,那便趁热喝了吧!”知微笑着道,舀了勺药水递往崔绿华唇边,绿华配合的张口喝了,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知微眼角一扫,便见那清月悄悄地松了口气。
沈沧眉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下去吧,没得杵这儿碍了我的眼!”
清月虽不愿,可在沈沧眉严厉不耐的注视下,只得应了声,退了出去。
她一出去,崔绿华便吐出口里含着的药汁,对知微指了指关的紧实的窗,知微会意,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探头张望了下,见窗下头一丛樱草开的正艳,那处土壤比别处的格外潮湿一些。知微心里了然,将手中的碗一倾,苦涩的药汁便尽数被土壤吸收了。
沈沧眉又大吃一惊,倒抽一口冷气,低声道:“不会吧,他连这药也敢动手脚!”
知微摆摆手:“药倒是没问题,只是多加了一味酸枣仁。”见沈沧眉急急要发问,知微摆摆手阻止她,继续道:“酸枣仁补中益肝,坚筋骨,还有宁心安神之功效。只是这酸枣仁还有一个作用”
“是催眠吧?”崔绿华询问道。
“没错,这碗药里,酸枣仁的剂量可不小,显然有人希望你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