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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张里的心中,事到如今,他莫名地对许光的境遇产生了一丝怜悯,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仕途多年,张里慢慢地悟出了一个生**会,那就是有些事情从来都没法严格地以是非去论,很多时候对与错,这两个简单的字眼无法去绝对的划开界线。
比如说有些高官被查,或是受贿或是贪墨或是生活作风有问题,等等这些,都是在事发后被公开披露的,但是事实上,在事发前,这些犯科的干部很多有可能都是能力政绩很突出的,有的不少还是曾经受到广泛表彰的优秀榜样,其中不乏为民造福的有责任心官员。
在没有事发时,各人均是衣冠堂皇、仪表端庄的出现在各个场合,公众形象可谓相当良好,但是一旦暴出事,于是几乎在一瞬间,这种良好的形象崩溃全无,迎来更多的是一种批判和惩治,这种时候谁又能想到那些曾经的优点与功劳呢?
所以在张里的心中,他觉得权力与错误始终是并存的,是一种正比关系,权力大了,错误当然也就会影响越来越大,孰能无错?但是当你一步一步登上高位时,光环越来越耀眼,其实yin影也在与之并存扩大,但是这个时候yin影慢慢就被世人所发现,于是乎,无暇的严格要求就起到了作用。
所以为仕之途,其实也就是一个不断完善自身的过程,官员要进步,就要不断时刻地检点完善,谁自省得好,谁就能走到更远!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位越高,那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之感就越明显!
眼下对于许光,张里心下只有叹息,从朋友角度,他不愿看到这样凄惨的下场,但是从党纪国法角度,他又应该义正词严,万书记的话讲得没错,从严要求、立场鲜明,这是从理论上讲的,但是真正面对实际时,有几人又能做到呢?
所以经过深思,张里转告了阔少,如果许光来了电话,一定要问清下落,如实上报专案组,具体怎么抓获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不论许光逃脱逍遥法外,还是被法律严惩,作为朋友一场,能照拂的还是要照拂,也不枉相识一场!
专案组的动作很快,两天后,富林集团黄万豪和黄河集团何利文相继被采取了措施,张里和阔少二人又被专案组找去,详细核实了一些细节,张里私下猜测,有可能专案组正是以二人对自己的几次行贿事宜为突破口,对二人展开审查,在这种证据确凿的事实面前,他相信两个jing明的商人不会再坚挺的!
这时的chun江已然是风雨满城,省长落马几乎成了每个人心中认为的铁定的事实,而且相当一部份人心中对专案组的事已然心知肚明,黄主任等人的办案也已经半公开化了。小道消息依然满天飞,但是局势不再动荡了,因为除了省长失踪,然后就是几个巨商涉案,其他人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是是否真如表面那样风平浪静,这些还需要以待时i!也许有着那么一部份人心下却是惴惴不安呢!
张里依然在暗中镇定冷眼旁观,省长落马,这种天蹋般的政治事件,不可能就此古井不波的,他深信后续的人会逐渐露出水面,但是如何控制适当的范围,则是组织上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了!
事情正如他所料般,一周后的一天晚上,正要就寝的张里,突然间放在床头的电话就嗡嗡跳动起来,在平整的桌面上剧烈的抖动着,没来由的,他心下一跳,赶忙拿起一看,上面的号码赫然是阔少打来的!
“姐夫,你在哪?有急事!”接通后,未等张里开口,那边就传来的阔少急急的声音。
“我在家!”张里沉着道,并没有问什么事。
“那好,我正在往你家来的路上,一会就到!”阔少说完急急地就挂了电话。
刚刚涌上的睡意此刻全无!一下子,张里的心就沉甸甸起来,这个时候找上来,十有**恐怕还是那事!
坐在沙发,一根烟刚点了一半,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张里陡地就站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正是阔少,一脸的焦急之se,进门后,一反身关上门,阔少顾不得其他,张口就道:“许光有消息过来了!”
“坐下说!”张里沉着地转身道,自己慢慢坐直身体。
“你看看这个吧!”阔少顾不得坐下,急急从怀里掏出了两个信封。
张里接过,一扫眼,两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分别写着
“赵兄亲启”
“张市助亲启”
“这是怎么回事?”张里并没有急于打开,而是抬起头沉声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在外面吃晚饭,一上车时,就发现了这两封信正摆在仪表盘上,我一看就知道是许光的笔迹,我的那一封上你看看吧,我拆过了,你的我还没看!”阔少急忙道。
伸手打开属于阔少的那封,里面是一张普通白纸,上面没有字迹,只有着一张大大的笑脸,线条简单明了,但是眉眼鼻口清晰,一副笑呵呵的面容跃然纸上,但是显然头顶是一个光头,寸发未有。
张里心下一愣,不禁觉得怪异,拿过纸左右正反又打量了下,灯光下依然如故,并未见其他异样。
“什么意思?”张里眉头一皱,不禁开口道。
“我哪知道!好像他很高兴似的!”阔少把手一摊,脸上苦笑道,
“还是看看给你的那封吧,也许会有答案的!”
张里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