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还含着未曾褪尽的泪,盈盈润润的,略带迷茫,却又透着让人心疼的年轻与坚定。
凝视着这样的她,他终忍不住,按住她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紧紧的一个拥抱,吻印过她光洁的额。
隐约的,她感受到了某种湿热在她额头的碰触;隐约的,有某种感觉,心突然怦怦直跳,可是,却又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凝神间,陶子已经走了过来,陆念之迅速放开了她,礼貌地站在车门边,等陶子上车。
陶子微微点了点头,“傻孩子,先上车呗,站在这等什么?不下雨吗?胨”
陆念之什么也没说,只是诚恳而贴心地帮她把门关好,然后默默地回到驾驶室,开车。
陶子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个孩子,很懂得进退和分寸,平日里来家里玩,一张嘴能言善道,把除了宁震谦以外的所有人都哄得心花怒放,而今天这场合,若他刚才说些什么“为了阿姨甘愿淋雨”或者“……是他的荣幸”之类的话,反显得过于谄媚,而不够真诚,这样的沉默,却实实在在地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人生在世,太多的风雨,真正的相携一生靠的不是甜言蜜语或者花言巧语,而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多么艰难的路,有一个人始终陪在身边……
陆念之将他们一家人送到家,便在宁家人的劝说下回去洗澡换衣服,而小囡洗了个热水澡,把被陆念之弃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看,几天没用,已经没电了,她给冲上电,开机,瞬间,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音此起彼伏驴。
其中竟然有朱骁骁的未接电/话……
找她有事?还是……
正想着打回去问问,粟粟的电/话却打来了,一接,就听粟粟在那儿叹,“小囡!国庆你去哪儿了?整整七天,我们打你电/话快打疯了!找到你家,陶阿姨只说你旅游去了,话说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去旅游?”
“我们?”小囡敏感地听出了这个词,也包括朱骁骁?
“是啊!骁骁回来了,可是你却走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还……真是不巧……”小囡忽然想到国庆前一天朱骁骁说的话,他说,他们不久就会见面,她以为下一次相聚会是在寒假,却没有想到,他说的竟是马上,可是,骁骁怎么不明说呢?如果他告诉她,他会回北京来,那她就不会跟陆教官去海边了……
“小囡,你去了哪里?骁骁等了你七天!”粟粟的语气略带了抱怨。
“粟粟,骁骁走了吗?我真的不知道……”小囡心里涌起歉意,她这一次任性逃跑,居然发生这么多事。
“走了,今早的飞机走的!走之前留了个东西在我这里,我马上给你送来,你等着我。”
“好……”说来就来,粟粟电/话挂得很急,立时便只剩嘟嘟声了。
小囡转而拨打骁骁的手机,却是无法接通状态……
没多久,粟粟就来了,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给她,“只有你有礼物哦!我和二齐他们,什么都没有!朱骁骁太偏心了!”
从小到大,他们说朱骁骁偏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囡没放在心上,专注地拆礼物。
拆开一层又一层包装纸,小囡眼睛一亮,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只贝壳黏成的船。
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知她如朱骁骁,送她的礼物必然都是与海有关的,而意料之外,则是因为这只贝壳船做得如此精细,每一只贝壳都上了夜光荧的海蓝色,在初笼的夜色里,她没有开灯,整只船蓝荧荧的,泛着光。
“真漂亮,小囡……”粟粟情不自禁赞叹。
“是啊……真漂亮……”小囡极喜欢这份礼物。
粟粟凝视着小囡的表情,突然问道,“小囡,你国庆是不是和陆教官出去玩了?”
“嗯……”小囡点点头,很是坦然。
粟粟则不然,这个国庆,死党相聚,原本和小囡一样懵懂的她终于明白了朱骁骁的心事,也明白了朱骁骁长久以来的偏心是为什么;从乐颜和二齐他们的争执中,甚至明白了陆教官为什么成为她们的教官,她一次次地被陆教官“威胁恐/吓”又是因为什么……
而小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囡,你觉得陆教官和骁骁谁更好?”她盯着小囡问。
小囡完全被那只贝壳船吸引着,听后随口回答,“陆教官怎么能和骁骁比?骁骁可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陆教官……”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陆教官是什么呢?是背负着她,在沙滩上走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是闯进她私密空间,带着她出逃的人;是请她登上帆船,陪着他一起乘风踏浪的人;是黑夜里耳边沉重的呼吸,是清晨日出亲昵的呼唤,是刚才额头上让她脸热心跳的湿热……
如第一次在颐和园和他的唇无意相撞一样,那湿热的感觉紧贴在额头,迟迟不曾散去,即便洗了澡,依然附着,她不禁红了脸,“陆教官……”她真正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
粟粟已是明白,淡淡一笑,眼睛里蕴着几分凉意,“小囡,你还记得吗?从小到大你都爱掉东西,每回骁骁他们都给你去找,可是小囡,这一回你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小囡不明白,粟粟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
“小囡,这一次,你可能把骁骁弄丢了……”粟粟悠悠地说。她多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