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庭白就不是,不管多忙,每个月的三天假期,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回来,不是到最后时刻,他都不会走。有时候,他还会让王怡送他。从京都到驻地少说也要三个小时,徐庭白那是想和王怡在一起多待那三个小时呢,哪怕是耗在路上。
她觉得徐庭白好聪明啊,她回来后把这个好点子告诉了妈妈,但,爸爸却拒绝了,他说不安全。
妈妈失落的神色,她心疼了很久,却不知是为什么。
一如现在,她也不懂,为何爸爸死了,可妈妈却说她和爸爸在一起的大半生很不值得。正常情况下,妈妈不是应该要死要活,哭天抢地的吗?她却看不到妈妈太过悲痛的神色。
夜雨潇潇,洛夕一个人走在街上,从盛宫到洛家的路不远,走上半个小时就到了,可她却走了两个多小时。走到家的时候,天边拂晓,透出了曙光。才进了院子,她吓了一跳,爷爷站在院子中间,如同一尊雕像,肩背上的衣服深了一层颜色,很明显是透着湿意。她不知道爷爷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爷爷!”洛夕奔了过去,扶着洛老爷子的胳膊,才开口,眼里就湿了。
洛老爷子很机械地闪了闪眼,他缓缓地扭头看着洛夕,一开始如看陌生人一般,一直到过了很久,眼神才慢慢凝聚,道:“夕儿回来了啊?”
“爷爷!”洛夕再也忍不住扑到洛老爷子身上,哭喊道:“爷爷,爸爸没有了,姐姐也没有了,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洛老爷子有些不耐烦,他拍了一下洛夕的背,然后将她推开。到底是洛夕的柔弱让他不喜,洛家的人流血流汗不流泪,他最见不得这么哭哭啼啼。
他推开洛夕之后,就那么朝门口走去,从机械人旁边经过时,竟是未看见一眼,他目光呈直线,只看着前面的方向,背着手,一步一步,到了门口的时候,才道:“走吧!”
洛夕已经止住了哭声,她愣了一下,茫然四顾,正要跟过去,便看到一辆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正是老爷子的座驾。洛夕才松了口气,爷爷应该是去殡仪馆的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是一痛,转身朝家里走去。屋子里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感到害怕。曾经的洛家,虽然吵闹,虽然不是很和睦,却是那般热闹,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何曾这般落魄过?
人事更迭,尘世变迁,沧海桑田,只在眨眼之间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嬉笑之声将她惊醒,她扭过头去,目光越过沙发靠背,望向楼梯口,看到的便是林瑞和司新宇有说有笑地下来,或许是整个屋子里太过死寂,给了两人胆量,洛夕竟然看到司新宇抬手在林瑞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林瑞却是侧身一躲,红着脸隐忍着笑,在司新宇的前面捏了一把。
或许是洛夕这边的气息太过强烈,林瑞抬目看过来,与洛夕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她顿时吓了一跳,失声道:“夕儿?”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看到了?想到这里,林瑞无助地看向司新宇,司新宇眯了眯眼,却是神色坦然地将手搂在林瑞的腰间,搂着她走了下来。
林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虽然知道在洛夕面前这般不好,但她就是做不到推开他的手,哪怕,只是暂时,她是在用生命燃烧这个男人,沉迷在他的身下,尽管这个男人,其实,和她的儿子一般大。
洛夕总算是明白了,司新宇走过来时,她也眯着眼睛起身,绕过沙发走了过去,就算是林瑞的目光再急切,洛夕也就是不看她。三个人面对面,只有一步之隔时,司新宇低下头,他的腰间被枪口抵住了,虽在预料之中,也还是整个人僵了一下。
感觉到司新宇身体的僵直,林瑞的目光从洛夕的脸上,身上,胳膊上延伸过来,看到她右手上黑漆漆的枪,还有枪口抵在司新宇的身上时,不由得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司新宇,挡住两人之间,举着双手带着哭腔求女儿道:“夕儿,你不要伤害他,不要,……”
洛夕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枪口跟前的自己的母亲,怒火染红了她的双目,已看不清原有的底色。林瑞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不认识了自己的女儿,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似要狠心抛弃一切,握着枪杆对着自己的胸口,“你要开枪,就对着我开吧!”
洛夕瞪大了眼睛,这一次是真的被吓着了,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是自己的母亲说出来的,一个用了大半辈子,耗尽了青春去爱父亲的母亲,如今为了一个玩弄她的男人,却用自己的性命来逼亲生女儿。
但是,看着母亲凄迷的神色,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洛夕竟觉得全身都被抽尽了力气,她缓缓地垂下手臂,枪从林瑞的胸口慢慢撤离,末了,她垂下头,看着右脚边的地面,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希望,今天的追悼会,你能去,不为别的,只为,维护一下洛家的体面。”
姐姐死了,哥哥成了那样一副样子,自己也是拖着残缺不全的身子,她突然觉得爸爸这般去了也好,如若他还活着,看到今日的场景,该是多么的凄凉啊!
洛夕拖着沉重的步子,正要转身上去,却被林瑞一下子抱住了胳膊,急切地问道:“夕儿,你哥哥呢?他好不好?”
“哥哥?”洛夕扭过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又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