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剌剌!
咔剌剌!
房屋开始摇晃起来,梁柱上传来一阵阵异响。
火焰就像毒蛇一样窜上了屋檐,并且沿着檐角迅速游走,整个房顶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大火锅盖。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
不断有木屑和粉尘扑簌簌地落下,我依然在坚持着,在坚持着,我在等待最后的逃跑机会。
终于。突听门口传来哗啦啦一声响,火势最大的大门口轰然倾塌。
就是现在!
我眼睛一亮,全身的劲力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我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紧缩,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
生,或者是死,就在这一线之间!
呀!
我暴喝一声,急速冲向最近的那根廊柱,然后腾身高高跃起,伸脚在廊柱上面使劲一踹。借这一踹之力,凌空飞旋转身,双手抓住悬挂在半空中的红绳,强大的冲击力让我就像荡千秋一样高高荡了起来。当达到最高点的一刹那,我突然松开双手,惯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顶着我的后背,将我呼地一下推出了屋子。
整个逃生计划的每一步骤都是我早已经计算好的,刚刚我也暗自在心中反复演练了数遍,必须一气呵成。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我将和柳飞云一起被压在坍塌的楼阁下面。
我凌空抱成一团,像颗出膛炮弹,嗖地穿过火焰和浓烟。
这样一来,既可以减少我受到火焰的灼伤,也可以让我在落地的时候有个保护作用。
我的背心还是着了火,头发也燃了,我自己都能闻到一股焦臭味。
俯冲落地,我紧贴着地面一连翻滚了数圈,一直滚到石梯那边才堪堪停下。
而这一路滚去,也把背心上的火苗给扑灭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汗水几乎迷糊了我的双眼。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抬头望去,那座造型别致的飞云阁在轰然声中坍塌成一片废墟。
柳云飞没能冲出火海,被倒塌的飞云阁一下子埋在了地下。
火光照亮了夜空,也惊醒了熟睡中的人们。
义庄里响起急促的木头梆子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放眼望去,但见人影晃动,黑漆漆的四周突然亮起了无数灯笼,就像漫山遍野的萤火虫,一窝蜂地全部朝着飞云阁涌过来。
这或许是柳氏义庄最热闹的一个夜晚!
喧闹声,惊呼声,尖叫声,哭喊声,汇聚成一片,在寂静的夜里萦绕不绝。
我浑身湿漉漉的瘫软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后果,我只知道,至少目前为止,我是活着的!
甚至于我的心里还隐隐掠过一丝欢喜,我替人们除掉了柳飞云这个吸血僵尸,他再也不能够害人了。
柳飞云连同他的飞云阁魔窟,都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我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老天有眼!
当时的场面很壮观,有很多人冲上飞云阁,现场闹嚷嚷的什么都听不见。
“快救火!快救火!”
“少庄主呢!少庄主在哪里?”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快去禀告夫人!快去禀告夫人呀!”
火势一直到下半夜才全部扑灭,那些仆人提着水桶,汗流浃背地站在边上,每个人的脸都被火焰烫得通红。
飞云阁变成了一片废墟,不断冒出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臭味。
“臭小子,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义庄的总管事,一个绰号白头翁的老叟冲了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唾沫星子全都喷溅到我的脸上。
我翻了翻白眼:“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在后面厢房,出来的时候已经着火了!”
“那……少庄主呢?”白头翁焦急地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没有跑出来吧……”
话音未落,白头翁兜头一巴掌呼在我的脸上,打得我鼻血横流,眼冒金星:“臭小子,你他妈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面对白头翁赤裸裸的威胁,我的牙关依然很硬:“我说了不知道!”
“不知道?”白头翁眼睛一眯:“你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我随口回答:“逃命的时候弄的,我也不知道被什么伤的!”尽团司血。
“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会吐真言的是吧?”白头翁冷笑两声,抬手欲打。
这个时候,就听见两个童男童女的声音一块儿响起:“夫人到!”
所有人都转身面向石梯方向,人们都单膝跪地,模样虔诚。
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对强权主义的害怕。
白头翁悻悻地松开手,也恭敬地加入跪迎柳夫人的队伍。
两盏引魂灯出现在我们眼前,灯光后面出现两张诡异的小脸,正是那两个一直跟着柳夫人的童男童女,他们仍然是那副纸人偶的打扮,在黑夜中看上去令人悚然心惊。
柳夫人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缓缓登上石梯。
“拜见夫人!”总管事白头翁当先说道。
其余人立即跟着大呼:“拜见夫人!”
看着面前坍塌成废墟的飞云阁,柳夫人的脸颊突突抽搐着,她的声音极度阴沉:“少爷呢?”
“还没找到!”白头翁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大耳刮子,打得白头翁嘴角冒血,白头翁那张老脸登时肿起老高。
“没找到就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柳夫人水袖一甩,就像木头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