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饶晨仔细的摆弄着工具盒里的化妆工具。他没有看夏忆白,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没事,我现在不是以沈先生的身份来的。”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整齐的摆在化妆镜前的一系列化妆用品和工具,见他这是打算亲自为自己化妆的样子,一挑眉,有些疑惑:“你不是以沈先生的身份来这里,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的呢?”
全神贯注的看着化妆品的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疑惑,稍稍一愣,这才放下手中的眉刷,转身靠在化妆镜前,望着满脸不安的夏忆白。
“我今天是以沈凌菲的身份过来的。”
夏忆白怎么都没想到沈饶晨会有这样的打算,更是彻底的愣了神。她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抓在手中的婚纱裙摆,失神的望着眸色变得越发温柔的沈饶晨,所有的情绪全部顺着胸口的心脏涌向了她的喉咙。
感觉有好多话想对沈饶晨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好好的问一问沈饶晨,可是她又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她的喉咙口,让她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从嘴里说出一个字。
“我……”
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夏忆白百感交集的看着沈饶晨,依旧不知道如何说出自己心里所有想对他说的话。
沈饶晨怜爱的注视着夏忆白,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了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他拿起放在梳妆镜前的木梳,一边帮夏忆白梳着头,一边说:“本来,我是打算让蓝溪过来陪你的。可是,总觉得还是不太合适。我和你一起生活了七年,将近八年了。怎么说,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们都说,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要由家人陪伴,这对新娘子来说才能算是一场完整的婚礼。”
微微一笑,沈饶晨继续说道:“我考虑了好久,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谁可以充当你的家人了。这一切本来是应该由凌菲来做的。”
说到这里,沈饶晨顿了顿,而后又接着说:“可是,凌菲已经不在了。所以,就由我来代替来她帮你做这些事情吧?”
夏忆白泪眼朦胧的看着镜子里正在认真的帮自己梳着长发的沈饶晨,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沈饶晨感觉坐在梳妆凳上的夏忆白正在微微颤抖,便下意识抬头朝她看了一眼。看见夏忆白此时正双眸通红的看着自己,他笑的更加温柔了。
“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转动椅子,他蹲在夏忆白的面前,抽出纸巾温柔的帮她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你可别再哭了哦。我现在要开始帮你化妆了,要是化到一半,妆被你给弄花了,那我会很难办的。”
夏忆白深吸了一下鼻涕,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不知是应该笑还是应该继续哭泣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
“好!你画,我不会再哭了。”
夏忆白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结婚时的妆容会是由沈饶晨亲自来画,她有说不出的意外,有说不出的感动,更加有说不出的幸福。
“恩!”
沈饶晨温柔的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化妆的工具,开始帮她上新娘妆。
沈饶晨一边帮夏忆白上妆,一边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亲自为自己的太太上新娘妆。只是,以前帮你化过太多次妆,逐渐就觉得可以为沈太太上妆,还真是一件值得拿来炫耀的事情。”
知道夏忆白此时正透过镜子在观察自己,他更是朝映入镜子中的夏忆白大方一笑,继续说:“这次的妆,我会好好完成的,毕竟我事先已经在模特的脸上实验过很多遍了。”
夏忆白安静的凝视着映入了镜子中的沈饶晨。她感觉此时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能听到的也就只有他的声音。
她的视线就好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而在这无边无际的苍茫中出现了沈饶晨。
沈饶晨认真的帮她上着新娘妆,然后和她一起回顾着以前。
沈饶晨说,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夏忆白的时候,夏忆白拿着一把没有开刃的短匕想打劫他。
那个时候,沈饶晨惊呆了。一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位小女孩打劫;二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拿没开刃的到去打劫别人的;三是,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明明可以张口要更多的钱,可是她却只要了五百块,这让他觉得真是可怜又可悲。
夏忆白双眼含泪,微笑的听着沈饶晨轻声细语的讲着他们以前的故事。
说实话,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沈饶晨今天说起来,她早都已经忘记了。
沈饶晨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当中还会出现一位和沈凌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他有的时候觉得这是他上辈子作了孽,才会遇到像她这样冥顽不灵,又不听话的女孩子。
有的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总是缠着他不放手。可是,有的时候,他看见夏忆白跟别的男孩子走在一起,跟别的男孩子有说有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这些事情他从来不敢细细去回想,因为他从来不敢去承认其实夏忆白这个人,已经根种在了他的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孽,可是他知道他这辈子造了孽。他让一个女孩子等了他十年,又折磨了这女孩子五年,他几乎毁了夏忆白的半生。
等他清醒过来,再擦亮眼睛仔细去看这个女人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都站在他身后等着他。夏忆白从来没有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