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桌上睡得正酣的傻儿起先不惊不动,却突然打起了呼。。更多w. 。
暗夜如浓黑的雾‘色’,妖烬锐长的指甲钩起白悠兮的发,不管不顾,声音‘阴’柔而魅‘惑’:“你只是想变强大。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可以让你变得很强大……比我还强大……”
白悠兮摇摇头,使了劲推开他。
“这不是强大不强大的问题,妖烬,我……”她隐隐低下头,咬着下‘唇’,待那痛意转化为麻意,那句哽在喉口敢说却又不敢说的话,终于还是脱口而出,“我喜欢兰陵师傅啊……”
妖烬心中一紧,存了满腹的话语竟然凝滞无措。
他本以为,即便到死,她也不愿意亲口承认。
他妖烬乃是堂堂魔尊,魔界之主,六界畏他惧他之人数不胜数。
他面孔美‘艳’旖旎,不辨雌雄,即便行走六界都用半块面具遮住真颜,仍有不知多少人都要倾倒在他双膝之下。
他承袭上任魔尊的魔力,抬指拈‘花’,挥袖起‘浪’,天下翻云覆雨不过一念之间。
——却从来都比不过兰陵神尊。
“是啊,我喜欢他,即便六界有成群的‘女’子喜欢他,即便有无数比我更般配的‘女’子守着他,可他收我养我护我……妖烬,你叫我怎么能不喜欢他?”
夜‘色’之下,她眼中似有晶莹的水意,面庞因山水灵气孕养白皙得如透明瓷器,她揪紧了自己的衣袖,这番话荒唐不止,她却含了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笑意。
这样的心思碍于师徒之间,她不愿承认是因为荒谬。
与师傅相比,她不过是一只修行两百年的狐妖,又怎么能配得起六界至尊。
于是她忍,忍得肠穿肚烂,忍得守口如瓶,忍得痴念成灾。
直到妖烬一阵见血地揭穿她,直到白莲神‘女’敌意忽起,无比亲昵地喂师傅喝‘药’……
前者羞耻惭愧,后者却分明引出她汹涌心酸。
“兰陵对世间情爱之事避之不及……小狐狸,他对白莲神‘女’都不曾动一分心思,你觉得你哪里能比过白莲神‘女’,走近他的心呢?”妖烬劝着。
“师傅于我,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一轮月,他那么高那么高,看护苍生,驱散晦暗,身上担着六界的责任。其实我傻,我从没想过能接近他,越是接近就越是心里发凉,但我仍想把自己最温暖的感情给他……这么多年来,他太寂寞了。以前我在神尊阁的时候,他不是闭关在自己房间,就是独自临水盘算天机。我想他笑,想他能有普通人的冷热情感,我学着做些糕点,能有和他相处的机会,让他明白,他身边还有我和桑儿。”
“他日夜‘操’劳,甚至没法回来尝尝我留给他的夜宵。我受他收留照养之恩,‘私’心还喜欢着他,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实在没法不喜欢……”
妖烬轻笑:“没法不喜欢?”
他翻身下‘床’,背身站于窗前,“前世你爱慕傅容尘,下场是如何?”
那一袭月光洒落在他曳地油亮的貂裘黑袍之上,侧脸线条流畅,长眉入鬓,彷如冬日一枝冷香而妖娆的墨‘色’梅‘花’。
“兰陵本就是不该沾染七情六‘欲’的神,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是我高估你,以为你和其他‘女’子不同,以为……以为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小狐狸。”他接着自嘲两声,转头吩咐道,“外头动‘荡’不堪,前些日子兽群已经攻到太乙仙‘门’。魔界亦受影响,此番找你,我已‘花’费大把‘精’力,接下来一段日子,我可能不会有时间来看你……好自为之。”
“妖烬……”白悠兮伸伸手,素白月光下,他黑袍一闪,徒留淡淡檀香入骨。
她闭闭眼。
仿佛看到自己后半生都在这个村庄里平淡度过。
——那些妖魔神仙。
都将会忘了她吧。
前世她只爱过傅容尘,觉得求而不得是一件大痛之事。
今生她只愿意爱那个收留自己的绝尘影子,高高在上,却连坦白心迹都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永日永月不得见。
.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