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天上午,刘文斌还在自己房间里睡懒觉,就被“嘭嘭嘭”的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哥,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哟。”
“干吗?”刘文斌穿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松地拉开门,说道:“吵什么吵,有什么事呀,快说。”
“哥,你还要睡呀,”刘晓红闯进屋里,见他躺回床上抱被子,便走过来摇晃着他的肩膀,说道:“起来吧,妈都快做好中午饭了。”
“你老在我这嚷嚷什么呀,”刘文斌在床上转过身,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百货大楼不是星期天不休息吗?你还不去上班?”
“今天我上中班,吃了中午饭就去,”刘晓红凑近他的耳边,说道:“哥,跟你商量个事。嘿,借点钱给我,好吗?”
“哎,我说晓红呀,”刘文斌一屁股坐起来,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说道:“又来借钱呀,说说看,你还过我的钱吗?”
“谁叫你有钱嘛,”刘晓红耍着赖,拉着他不罢手,嘴里不依不饶地说道:“人家穷死了,我不找你借找谁借呀。”
“找妈借去,”刘文斌冲她一挥手又躺下了,说道:“甭老找我借,烦死了。”
“妈哪会有钱借给我呀,”刘晓红抱怨着,嘟嘟哝哝地说道:“妈每个月还要我交伙食费呢,二十块钱少交一分都不行。”
“那还不是你的钱,哪天你要嫁人,还不是给你留着置办嫁妆?”刘文斌跟着“哼”了一声,说道:“妈那是为你好嘛。”
“哥,我每月就那么四十几块钱工资,加上奖金也不到一百块。”刘晓红没完没了地抱怨着,说道:“我就那么一点点钱,哪够花销呀,买我们柜台里的一双鞋子,都还要一、两百块呢。哥,你就救济一下穷人嘛。”
“不错了,你每月还有一百多块钱领呢,”刘文斌在床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说道:“我说刘晓红同志呀,我每个月领的工资还没你多呢,还穷人,你知足吧。”
“哥,少跟我来这一套,谁敢跟你比呀。”刘晓红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压低嗓门地说道:“你偷偷摸摸做生意挣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呀。对别人那么大方,对自己的妹妹小气死了,哼。”
“我对谁大方啦?”
“你送给一萍姐的东西还少吗?她那件粉红色的皮衣,敢说不是你送的?”刘晓红开始揭他的老底,嘲弄地说道:“啧啧,八百多块呢,你也舍得买来送人。”
“得了,我算怕你啦。”刘文斌拿她一点没办法,只好说道:“说吧,又准备敲榨你哥多少?”
“嘿,不多,”刘晓红见借钱有望,不禁喜笑眉开,伸出一个巴掌,说道:“五百块,行不?”
“啊,你当我开银行呀。”刘文斌干脆对她竖起大拇指,说道:“狮子大开口,你真行啊。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哥,我在时装街上看中一套裙子,很漂亮的,要四百多块呢。”
“好了,借给你就是啦,”刘文斌懒得听她唠叨不止,从书桌抽屉里数出一叠钞票,说道:“给,你就整天没事想着怎么坑你哥的钱来花吧。”
“呵呵,我那儿敢呢,”刘晓红乐呵呵地接过钱,热情地给他一个假惺惺的拥抱,笑道:“嘿,谢谢哥啦。”
刘文斌啼笑皆非。从小到大,他还是很疼爱妹妹的。看着刘晓红蹦跳着出去了,他嘴里哼着小曲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大衣柜的镜子前梳理了一下分头,穿戴整齐后,从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
这时,张燕与小保姆在厨房里忙碌着。张燕亲自下厨掌勺,挥动锅铲正在锅里煎鱼。小保姆已把盛好的菜碟从厨房里端出来,在饭厅的桌上一一地摆放好。刘晓红在客厅里放着强烈震耳的爵士音乐,正在那儿踏着节拍疯狂地扭动着腰身,兴致勃勃地练习跳迪斯科舞。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开饭了。”张燕从厨房出来,关掉了客厅的录音机,问道:“你哥呢,我刚才看他不是起床了吗?”
“哥好像到后面院子去了。”刘晓红只顾往饭厅里走去。
张燕从窗户往自家后院里一望,不禁大吃一惊:刘文斌正在那儿连枝带花地剪她种植的红玫瑰。
“我的天呀。文斌,你停手,”张燕急忙推开后门,冲到他的面前,抢下他手里的剪刀,责问道:“你想死呀,干吗剪我的玫瑰花?”
“妈,借你几朵花给我嘛,”刘文斌背着双手,把剪下的一把玫瑰花藏在身后,乞求地说道:“我有用嘛。”
“不行,”张燕气得直跺脚,说道:“种这些花多辛苦呀。你说说看,你浇过一回水吗?”
“以后我帮你浇水,这还不行吗。”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张燕板着脸,伸出手来,态度坚决地说道:“拿来,把你藏的花全都交出来。”
“好,给你。”刘文斌实不得已,交出了那几枝玫瑰花,转身欲往屋里走去。
“你给我回来。”张燕见他停住了脚步,又问道:“你说说,剪我这些花到底要干什么去?”
“送人呗。妈,你不是想要一个儿媳妇吗?”
“妈还想问你呢。你跟小萍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妈,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刘文斌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道:“我跟她本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那她为什么三天两头老来找你?”张燕不禁摇着头,有些困惑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小萍比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