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启函在秦起的这话里点了点头,若说秦起识得朱梦庐笔迹,那他怎么也不大愿意相信的,毕竟朱梦庐留下的作品不多,而秦起这毛头小子,能接触到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秦老头这刻里也将这幅《喜鹊立枝图》细细看了,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花鸟画这块的储备后,对于成启函的这个意见,倒是在心里点了点头,印象里朱梦庐的画风与眼前这幅颇有几分神似,特别是那种淡雅秀逸之气。
“如果起哥儿愿意,倒是可以明儿将这幅画带到博物馆来,到时对着真迹看看,就好判断了。”成启函说道。
秦起听成启函这样说,哪有不允的?当下便答应了。
几人之中,又只有秦言俊有点郁闷了,这次他和秦起可是一起在藏宝楼淘的宝,而且自己淘到的还是三个,可结果却是很让人伤心,难道在眼力这块,自己和秦起真有一段不小的差距?虽然事实似乎是如此,可很没有道理啊,自己跟着老头子,那好歹也是浸淫了好几年的功力啊,就是秦老头,也觉得自己要对秦起的鉴赏实力重新定义了,不然,何以秦起出手经常不走空?
和成启函告别、从“馨园”出来后,秦言俊的兴致明显地不高,因为和成启函说了要拿手上的画去博物馆一趟,秦起便继续留在富都,倒是秦老头,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下午便坐车回安市了。
让秦起没想到的是,秦言俊依然要求着和秦起坐在酒店里,要向秦起学习下这方面的经验,秦起很有点头大,自己有什么经验呢?无非是东西真不真自己可以用“回照”确定一下,不过少不得,将自己书本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在秦言俊面前倒了一些,秦言俊听得倒是有点嘀咕——这些东西自己也知道啊,难道是在具体上手的过程中,自己在运用上较秦起差了很大一截?
秦起不管秦方俊怎么想的,反正说了一堆后,他便用自己的速写本画起速写来。
这两天里,他的那本速写本倒画下那么二十来幅速写,里面风景、人物、静物等等的都有,反正秦起就当做自己的一个基本功在练习了。
秦言俊后来倒是过来看了一眼,对于秦起速写的功力,秦言俊表示自己只有佩服的份,做为书香世家出身的他,在这方面的眼力并不输于正儿八经的绘画生。
鉴定不俗,绘画方面应该也实力不菲,这是秦言俊现在对秦起的判断,这个判断,让一直很喜欢秀优越感的秦言俊有那么点心塞。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秦起便拿着那幅画,坐地铁前往富都博物馆,他想着正好自己可以逛逛博物馆,这么个大宝库在这里,自己差不多把它丢到一边了。
富都博物馆建得很有特色,整个造型有那么点像一个大蘑菇盖,取意中国古代关于世界认识的“天圆地方”之义,秦起进去之后,直接走向了字画馆,成启函正是在这里办公。
进到一间工作人员办公室、向里面的人说明来意后,工作人员便将秦起带到了成启函面前,让秦起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是,成启函跟着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直接将秦起带到了书画鉴定室,而一个工作人员也很快将另一幅朱梦庐的真迹带了过来。
让秦起意外的是,在那带画的工作人员走了之后,又有两个五十岁上下的人走了进来,成启函给秦起介绍了一下,这两人也是一起看画的,秦起倒被弄得一愣,这么一幅画,竟然还要两三个人一起看么?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人也是帮着成梅鉴定《潇湘风竹图》的那两位,这次看画其次,主要是看看秦起这人。
对于秦起的年轻,另两个人心里也是诧了一诧的,当下听成启函说了一下这幅《喜鹊踏枝图》的淘处,倒更是好奇起来,难不成这古玩市场遍地是宝么?
秦起也不知道三人所想,当下将自己拿过来的那幅画作摊在了有荧光灯的桌面上。
成启函昨儿虽然看过这幅画,但当时只是整体上把握了一下这幅画,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需要求证,所以同着另外两位,一起看着秦起打开的作品,而看到后面,三位更是与真迹一起对照着看,有时候对于局部还借助着放大镜。
“虽然没有款识,不过从布局,我看应该是朱梦庐的真迹。”一刻钟后,其中一位抬头说道。
另一位也点了点头,成启函也已是在心里确认了,虽然朱梦庐的作品无款流传下来有那么点不可思议,但谁知道当时的情形呢?所以,当下,也就对秦起说道:“朱梦庐归属于海派画家,其画风在海派既秉承传统又注重现实的基础上,非常重于造境抒意,其本人初学于其兄朱熊,后得华(三个口字下面一个山)之神,初始用笔泼辣,晚年则趋于平和,你这幅小品,平和秀逸,应该是他晚年时期的作品。”
秦起点头听了,一番感谢之后,秦起便告别了成启函等人,去了字画馆的大厅,留下三个老头对秦起又是一番感叹——这《烟霞图》才刚拍出,他手上又淘到一幅朱梦庐的东西了,虽然朱梦庐相较起朱耷来说,在画史的地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作为在清末有一定影响的画家,其作品代表作也能卖出百万之价,秦起手上的这幅小品,虽然尺幅不大,但几十万应该是不会少的。
富都博物馆字画厅的规模也远胜安市,秦起因为自己每天用“回照”的次数有限,所以这次他主要是奔着张大千的作品去的,而富都博物馆在张大千作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