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起便来到了安以晴的雕塑间,安以晴也恰好就在。-..-
“以晴,昨儿你姐姐有点担心你来着,是出了什么事吗?”想了好一会后,秦起开口问道。
安以晴摇了摇头,她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心‘乱’,说起来,安以晴是那种有点“迟钝”的‘女’孩,对感情这类事,有一种相当‘迷’糊的态度,不过秦起那意外的一抱,却让她这两天有那么点心烦意‘乱’起来。
“我今天要去‘花’鸟市场给房子里添点盆栽,以晴,你有没有空?”见安以晴呆呆的样子,秦起也就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他这本是随口一问,不过让秦起没想到的是,安以晴竟呆呆地点了点头。
对了一下时间,两人下午正好都没课,所以去‘花’鸟市场的时间便定在了下午。
秦起回到教室后,徐达的山水课也很快就开始了,这一次徐达讲的是积墨法,积墨,即层层加墨之法,在用墨上由淡而浓、逐层渍染,这一画法,在董源、巨然手上章法稍备,米芾、米友仁进一步发展,至元代黄公望时已是很成熟了。
黄公望在《写山水诀》中说:“作画用墨最难,但先用淡墨积至可观处,然后用焦墨、浓墨分出畦径远近,故在生纸上有许多滋润处”,具体的做法上,积墨法行笔最要灵活,无论中锋还是侧锋,笔线都应参差‘交’错,聚散得宜,切忌堆叠死板,第一次墨‘色’与第二次墨‘色’在‘色’度浓淡上相差要略大,这样才能看出笔痕,不至于干后糊涂一片。积墨法用得好,往往积墨愈多,光彩愈足,否则就是一团灰‘色’死墨,不但画面全无光彩可言,反而是一大团污块了。
黄宾鸿《画法要旨》里说:“积墨法以米元章为最备,浑点丛树,自淡增浓,墨气爽朗,此天所不能胜人者。思陵尝题其画端云:天降时雨,山川出云也。董思翁书,‘云起楼阁’,谓元章多钩元,以积墨辅其云气;至米友仁全用积墨法画之”,所以积墨之法非常擅于表现山川云气滋润蓊郁、浑厚苍茫之处,且积墨与皴擦之法可以反复结合着用,更添墨致,不过它的难处,也是所有画技中偏难的一种,可以说是山水绘画中的一道难关,掌握不好,便脏,死,板,腻,可谓是一塌糊涂。
徐达讲解了一番积墨法的特点并演示了一遍积墨法具体的画法之后,便让同学自己临摹一番,秦起也就铺开纸墨,用积墨法画一方山石。
以前在安市、京都、富都的博物馆里,秦起都见过一些积墨法的作品,且在“回照”里也曾见过前辈画家对这一技法具体的运用,关于这方面的临摹也有一些,所以对于这“杂‘乱’中求清楚,清楚中求杂‘乱’”的积墨之法也有点自己的小小体会,当下先用淡墨结合着皴擦之法绘出山石轮廓,这之后再用较深的墨做再一次的渲染。
这方山石,秦起最后一直反复用墨渲染了七八次,倒是做到了不脏不腻,不死不灰,不过不怎么光鲜,没有积墨法墨越多‘色’越亮的特点,不过也算是做得不错了。
放笔之后,秦起倒瞟了一眼他后面的习福,他画台上的东西差点让秦起哑然失笑,因为这位显然把积墨法用成了一团黑咕隆冬的东西,习福看着实在没办法补救,便把这团死墨往四处吹散开来,这过程同小时候玩的吹画一样,那时候秦起也会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将一滴墨水滴在纸上后,端起纸张来往前面各个方向吹,吹出的东西还很有‘抽’象画的特‘色’,不过更多的时候就是一条条形状各异的墨线,习福在安美里‘弄’出这样一幅“大作”,秦起不失笑都难。
这里看着,徐达也在画室中走动着,看他的表情,大概很多同学对积墨法这个东西,掌握得并不是太好,不过在席方后面时,徐达倒是伫足了下来。
席方的东西,秦起在601画室里一直有看,基础的技法方面,那是相当完善了,而他开始的山水创作如青绿山水、浅绛山水这块,都做得相当好,可见家学的底子果断不是吹的,倒是古小天,经过一个学期后,秦起发现他与席方的距离显得更大了些,就是自己在他面前,也有点后来居上的意思了。
果然,徐达经过古小天的画台时,停留的时间只是那么很小一会,随后便迈脚动了,这样十几分钟后,徐达倒是停在了秦起的画桌之旁,秦起的积墨法,用得并不比古小天高明多少,不过在笔痕的处理上,倒是比古小天强上好些,可以说是清楚分明,笔笔有迹可循,这便很有点难能可贵了,尤其让徐达上心的是,秦起在绘画上表现出的进步速度,山水一班中,无人能出其右,特别是他对水墨山水的理解,往往你都能从他的画中看到一些很新鲜的东西,比如眼下的积墨法,在秦起的画中,明显地能看出他借鉴了西画明暗体块的塑造,让整个山石在浑厚之外还显出非常分明的体积感来。
而这一点,就是席方,也不如秦起,
下午之后,秦起找到了安以晴,两人坐上了前往‘花’鸟市场的地铁,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厢里一个座位都没有,秦起和安以晴扶着车厢里同一根车扶杆站着。
安以晴比秦起长得低了那么小半个头,所以两个人扶着车扶杆时,秦起正好可以看到安以晴的脸,且两人靠得还算是‘挺’近,这让秦起很有点心跳加速,而安以晴虽然低眉顺眼着,不过大概也感觉到了秦起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