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将刀鞘抵在墙上,小心的来回拨点,试图找到些机关,他突然停下了摸索,他向着我们转头道:“你们都过来看看。”刀鞘尖端无意刺穿了千百年下来凝结沉积在墓壁上的灰土,露出一个圆形的小凹穴,穴眼往里逐渐变窄,模样极深,深处似乎还能看到齿轮状相接相扣。
张煜顺着凹穴将附近墓壁上的沙土一并剥落,眼前显现出一副人工雕刻的图画来,“八卦?”我不假思索道,可话到嘴边却又忍不住一愣,阴阳鱼只有一条,卦号也仅有一半,我正觉得惊奇,黄符板着他隐约还有些赤红的脸呼哧呼哧一本正经的又教导起大伙儿他那些个日思梦想的道家真理来:“所谓八卦,要兼得阴阳才能互生,得五行方能互补,不可能只有一半,何况这里是墓,此卦中所有为纯阴,阴阳不调,一定会发生尸变,但这墓里四象平和,就一定还有一半!”
张煜听罢点了点头:“那好,既然如此,黄道长你觉得,还有一半八卦会在什么地方,也许找到另一半,就能找到通往真正主室的密道也说不定?”“阴阳相向,相对成气,应该是正对面……”“对了!”黄符的话暮的点醒了我,我连忙接道:“这座墓里,这样的八卦不止这一个:“之前侧室地上,也有两道八卦,一道纯阴卦,正对另一道为纯阳!”
“正对方是吗?”张煜低声重复,“那就试试!”,一道寒光划过,带起一丝微风拂起额角发丝,我只觉得眉间一冷,“咔”的一声轻响,裂开的土灰在烛台的光芒里飘浮四起,墙壁凹陷下一小块,短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张煜向我挑了挑眉:“过去看看。”
张煜捡起地上短刀同刀鞘迅速清理掉墓壁上的杂积物,正对着刚才方位果真有着另一道八卦。张煜用衣角将短刀擦净收好,他微微抬起眼来看我:“怎么样?”我忍不住浑身一激灵,我连忙抬头看向墙面,我和黄符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纯阳。”正如我们猜想,这道八卦与刚才的截然相反,仅有阳位一面,而刚刚张煜飞刀所刺之处也同之前八卦一样有一深穴。可刹那间却是一阵寂静,没错,除了阴阳卦位,其余皆是一模一样!
“现在怎么办?”所有人都各自低头沉思,我忍不住开了口,“两个孔眼看似完全一样,可孔洞狭窄又积了土灰,根本看不清里面。模样虽然向锁眼,但又或许是其他机关。如果随便尝试,不知会如何……”张煜的眉梢越锁越紧,“试试吧。”我不假思索的打断张煜:“这间屋子里,也没有其他机关了,如果还没到正室,这是唯一的可能。”我看看黄符和诺璃,他俩向我点了点头,我一拍张煜肩膀:“何况,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即使算不上真的熟悉,但就我所知,风险太高的事,你是不会做的。”
“那好。”张煜回身走到正中的神坛旁,他在神桌上翻捡了一阵拿回一根细窄的动物骨头,他用小刀将骨头一端稍稍磨尖并勾出一定的缺口,将细骨慢慢探进洞口。他突然停下手里的活计平淡道:“别都围在这儿,赶紧的散开。万一是机关,分散开至少不会全完蛋。”“那你?”我心里微微一颤,正要开口倒被张煜满语不屑的打断:“放心。”,他轻声一笑一脸张狂的回头:“虽然高富帅你这人的确晦气,但我过去干这行也有十来年,还不至于手生,一般的小机关,能奈我何?何况白谦就在这墓里,若我死在这里,我做鬼也不会服。”张煜重新俯身一心一意的捣鼓起来:“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你!”嘿!我哼哼一咬牙,好你丫的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你这有没有童年有没有学过说话要有礼貌?再说了,咱俩老爷们,要是比钱那最多丢个面子,可你丫的和哥抢妹子,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你看咱不计前嫌关心一下你的无畏付出,你这不感激也罢,还好意思开嘲讽!要说哥这长相,用黄符他们的行话那怎么也得是天庭饱满,地阔方圆,耳有垂珠,眉宇间桃花隐现,必须的得是此生无劫,人生百年,常遇桃花,旺财旺丁嘛!我狠狠一甩袖,算了,哥堂堂一届主任,向来是以大局为重的,要这会儿要是和这小子争起来,他丫的本就是暴脾气,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哥打不过他不说,万一哥们心情不好失常失手,那没准小哥我小命儿都得搭进去,那多不值得啊!
“得,既然你发了话,我们几个就不在这儿碍着了,哥们你自个儿小心。”我强忍着怒火道,转身拂袖便走。我和黄符、诺璃,连同张煜,此刻位置分散站在墓室相距最远的墓室四个圆心轴点。可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都只汇聚在骨棒与洞口的一丝半毫之间。神经全然的绷紧,寂静中只听到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骨棒在洞壁摩擦的细微响声。“扣住了。”张煜突然起身,他的手紧紧攥着骨棒一动不动:“锁打开了会有什么我不知道,各自千万要小心。”
张煜再次低下身,只是脸色更多了一分严肃专注,他的额角微微冒出了汗珠,锁扣转动的响声,似乎还能听到锁芯里老旧生锈,锈斑摩擦掉落的细琐声,心跳一阵加速,地面似乎传来震动,正心的神桌垂下的布帘晃动掉落在地上,伴随着“咔——”又一声轻响,震动暮然停止下来,我惊魂未定未来得及做反应,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张煜慢慢直起的背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