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瑜梳洗过了,正在看书,见薛子桢过来赶忙问好,薛子桢笑道:“我来瞧瞧姐姐可缺什么东西?”
秦子瑜笑道:“什么都不缺,琼露姐姐和瑶芝姐姐细心的很,什么都准备好了。”
薛子桢点点头,低头便看到秦子瑜盖在桌子上的书,好奇的拿了过来:“姐姐喜欢看食谱?”
秦子瑜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打小跟着祖父,在厨艺上也算是略通,闲暇时候最喜欢看这些书了。”
薛子桢忖思片刻,道:“我记得我书房里就有一本食谱,叫什么平家席,改日给姐姐送来。”
秦子瑜眼前一亮:“平家席?妹妹当真有这本书?”
薛子桢笑道:“是啊,也是别人送的,我不喜欢,就撂在了一旁,姐姐若是喜欢,我就送给姐姐了。”
秦子瑜连连摇头:“妹妹这是不知道这本书的珍贵之处!平家乃是前朝有名的厨艺世家,他们家的私房菜更是一绝,后来因为战乱,平家也就散了,有平家后人根据回忆写了这本平家席,上面记述了一些平家不外传的私房菜,但听说这本书也在战乱中被毁了,如今京城最时兴的柳家菜也是传承自平家席,据说柳家与平家世代姻亲,所以对平家菜知道的比别人多罢了!”
薛子桢倒是不知道什么平家,只隐约记得这本书是太子赏赐下来的。
因知道薛子桢爱书,太子时常赏赐一些珍本孤本,有的薛子桢喜欢,有的就兴趣寥寥,白搁在柜子里落灰罢了,如今能记得书名,已经是难得了。
她倒没想到秦子瑜对于这些事如数家珍,看来的确十分钟爱下厨,也难怪一听说她有这本书就这么激动,那眼睛闪闪发亮,她看到了珍爱的书时也是这般,遂生了知己之感,笑道:“一本书罢了,对我来说一无所用,却对姐姐大有帮助,送给姐姐又何妨?总比在我这儿白搁着强。”
秦子瑜叹道:“若是旁的东西也就罢了,这本书太过珍贵,我是无功不受禄,万万不敢接的,除非……”她有些犹豫,
薛子桢道:“姐姐有话便说。”
秦子瑜咬咬牙,想着有些话早说也是说,晚说也是说,倒不如现在先与薛子桢透个底,总比她亲口告诉几位长辈要合适,遂道:“实话告诉妹妹吧,我一直想开一家食肆!祖父也留给我一些钱,做本钱是够了,倘若妹妹愿意,拿这本书入股如何?”
薛子桢一愣,道:“姐姐是闺阁女子,怎么好出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秦子瑜笑道:“妹妹是大家闺秀,自然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但我秦子瑜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承蒙陆老夫人怜惜,才能过上被人服侍的千金小姐的日子,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还是清楚的,就是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我喜欢做菜,开一家食肆一直是我的愿望,只是陆老夫人怜惜我,我也不愿意让她老人家伤心,这才暂时搁置了,如今不妨和妹妹透个底,我是早晚要离开的!陆老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也只好以后再报了!”
薛子桢还真没想到秦子瑜会有如此志向,想了想道:“姐姐能说出这番话,我便知道是没把我当成外人,只是这件事到底不是小事,若姐姐只想开食肆,这自然不难,但倘若要姐姐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只怕外祖母第一个不答应!不如姐姐也再考虑考虑,也和长辈们商议商议,如今既然进了薛家门,我便是诚心诚意把姐姐当成亲人的,姐姐也不要外道,总想着自立门户才是。”
秦子瑜被薛子桢说中了心思,不禁脸一红,她的确是怕被人说贪图薛家的富贵,所以想若是早早的开一家食肆,她就能搬出去住了。
薛子桢见状也告辞了。
但秦子瑜的话却给了薛子桢很大的震动!
她从小所受的教育便是做一个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讲究的是端庄娴静,接触的也都是养在深闺的淑女,或温柔解语如秦若梅,或高贵典雅如崔玉娘,或活泼伶俐如赵冰,但从未见过像秦子瑜这样的!
一时间,薛子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有些不解,也有些敬佩,毕竟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做一个甚至会被人瞧不起的厨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薛子桢辗转反侧半响,快到天明才将将合眼,起的就不免晚了些,谁知琼露服侍她梳洗时便笑道:“秦姑娘一早起来了,去小厨房熬了粥,做了几样面点,奴婢们拦也拦不住,姑娘要不要尝尝?”
薛子桢还真是好奇,道:“你端过来我瞧瞧。”
琼露应了,不多时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碗青菜粥,还微微冒着热气,两碟子红油小菜,两三个蟹壳黄的烧饼,一碟子四个芙蓉糕,并一个切成了两半的咸鸭蛋。
虽然简单,但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勾的人拇指大动,饶是薛子桢这样不讲究吃喝的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上去还真是不错。”
琼露笑道:“是呀,还真没想到秦姑娘厨艺这么好,她熬了一大锅粥,大家都有份,都说这青菜粥倒也常做,怎么就没有秦姑娘做的好吃?秦姑娘特别和气,说倘若我们喜欢,就天天做给我们吃!”
薛子桢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一时香味更甚,她笑道:“秦姑娘可是立志要开一家食肆的,手艺自然不错,昨日看她那神色,倒是个有主意的,只怕离开也是早晚的事,既然外祖母喜欢她,我少不得要帮衬些,你叫你哥哥留意着可有急着出手的店铺先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