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冯公公瞧着他现在的样子,不禁有点哭笑不得,方才那样大声的表白,可现下呢,竟如同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坐在门前冥思苦想,“皇上若是想不到该为六公主做些什么,不妨回去当年的王府看一看,再想该如何做……”
“王府……”段君琰的脸上有了欣喜,他紧紧的握住了冯公公的手,当即徒步朝着宫门口跑去,连平日里面用的马匹也一并给忘了,冯公公温和的笑容,在阳光显得如此的温暖。
玥敛宫内,段晗玥立于桃花树前,这儿的花甚是美,耳边还依稀的响起段君琰在她转身之后,那大声的说与她听的话,仿若回到了十五年前,她站在王府的门口,认定了便是一切,她弃了她公主的身份与高贵,当着全天下百姓的面,站在所有人的中央,对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说她爱他,一定要嫁他为妻。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当年的事情当真是自己年少不懂事,若非如此现在回忆起来,又岂会觉得如此的可笑,她环着自己的双臂,尽管入了春,这天依旧那样的冷,她没有动想要回屋的念头,呆立于院落里面
一墙之隔,墙外的宫女不时的议论着方才的事情,听着他们话里的话,皆是对她的羡慕,如若跟她一样经历了如此之多,又怎么还会去期待那种感情呢,有没有爱情,于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伸手抚过自己那残缺不齐的发丝,女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她却视如草芥,散落于肩头,虽看着已然没有了过去那样的厚密,却也不失她身上的美,“落半发,断尘缘。”她默念着,继而当真准备回到屋子里面去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段晗玥停下了脚步,外面传来的是惊呼声,她忍下了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冲动,继续往外面走去。
“段晗玥!”她的脚下一顿,竟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段晗玥,我知道你在里面!段晗玥!我爱你!此生我的妻子只会是你!段晗玥!我爱你!”如此坚定的话说,让她感到熟悉,双耳嗡嗡作响。
‘段君琰!我知道你在里面!段君琰!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要做你唯一的妻子!我爱你!’一模一样的话,如今站在了不同的位置,当年的她在门外,现在的她在里面,段君琰的话充斥着她的耳际,她艰难的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
等了良久,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身边围着的宫女,一个个惋惜的看着段君琰,“皇上,不如奴婢去敲玥敛宫的门吧……”竟还有宫女自告奋勇的欲去敲门把段晗玥请出来。
“不必了,都散了吧。”他黯然的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一如当年,他心动却没有出门去见她一模一样,他苦笑着,“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玥儿!我竟一直未想过你的感受。”得不到回应是如此的难堪,她是个女人,当年的她站在王府门口时,身边站着看热闹的人,都是百姓,一群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听着底下的议论声,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他落寞的转过了身去,他是皇帝,普天之下的人对他只会奉承,自是不能完全体会到当年她心里的难受,但仅是这一点点已然让他心疼不已。
“段晗玥,对不起!”留下这句话语,他离开了玥敛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宫门打开,段晗玥依靠在了宫门口上,眼眶里面尽是泪水,感动她的并非那些一模一样的宣誓,而是他离开时的那句对不起,“都知道了吗?知道当年我在王府前是如何抛弃颜面,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交给你,得到的却是百姓的讥讽。”她低声的对着自己呢喃着,往事一幕幕的在她的脑海里面回放着。
莫大的路上,唯段君琰一脸,他面色凝重,一脸深思的模样,在他的眼里见到了少有的愧疚,如此深的愧疚,冯公公迎面走来,“皇上,不是在该在王府?……”
“朕没有去王府,玥儿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朕……?”他现在深有体会,若非如此的感同身受,必然不会想到如此之深,冯公公诧异的看向了段君琰,何时如今日这样的挫败,就连去清风村前,也亦是带着要带回段晗玥的决心。
“她对朕的恨,并非如此的简单,朕让她失去了不少,伤害她的也亦是不少,朕怕朕弥补不了她心里的伤痛。”他害怕,他确是害怕,害怕段晗玥不但会越走越远,还会与他形同陌路,若非不知道这些事情,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他还能心安的对着段晗玥说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可现下他有何资格去说这句话。
“皇上,莫要气馁,六公主的心里定是爱着皇上的,只是将那颗爱皇上的心暂时的藏了起来,皇上不要放弃才是。”冯公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出宫,却不过是回头转身的时间,竟然可以让他想到要放弃了。
“她恨朕,方才朕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娶她,对着她说爱她,她没有出来,这么多的宫女太监看着,就如同当年的她,被那么多的陌生百姓看着,一个女人名誉是多么的重要,她……”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冯公公恍然大悟,大至是能知晓些什么了。
“皇上,就是如此的结果六公主还是执着的爱皇上,皇上只因宫里的宫女看着,只因看到了六公主的当年的尴尬,便轻言放弃了,奴才斗胆为六公主请旨出宫为好!”冯公公厉声的指责着,看着段君琰一点一点的成长,他反倒像是半个父亲一样。
“下去吧,朕